你跟秦小姐说一下怎么找佣人。”傅太太叫来了他们家的管家。
这位女管家,上次秦瑜来的时候见过,是个看上去很精明强干的阿姨。
“秦小姐,家里的佣人都到王刘氏佣工介绍所找的,工钱大多在四块到八块之间。”
秦瑜脑子里有原主的记忆,乡间雇佣长短工都是用几石几斗米来衡量,也做不得参考。不过她在铭泰的月薪是一百个大洋一个月,而普通职员是三四十,昨天也随口跟傅嘉树聊过,他们工厂的工人是一个月十五块大洋,听见四到八块,这个数字也未免太低了些。
大约是见秦瑜没有回答,闻秀又解释“王刘氏这个人名气很响,法租界的那些洋人也喜欢到她家找人,主要是她介绍的佣人都十分可靠。介绍的佣人工钱也就略微高些,其他的介绍所,大多在三四块一个月。要是碰上个手脚不干净的,也麻烦。”
傅嘉树脸上挂着笑“闻姨,秦瑜不是觉得工钱贵了,她可能不了解,佣人是住家的包吃包住,而且干活没那么累,所以工钱不能跟工厂里的工人比。”
“原来是这样。小姐,佣人里薪水六块往上已经算高了。”
秦瑜点头“了解了,不知道该怎么选。”
“我等下去走一趟,跟王刘氏说一声,租界这里人来人往,退下来暂时没找到下家的人,会在她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她那里一直有人的。”
“谢谢闻姨。”
“小姐客气了。要是找到了人,小姐什么时候有空看”
“明天上午八点到十一点,我会在隔壁。”
“好的。”
把佣人的事给安排了,傅太太叫个佣人帮着把东西搬上傅嘉树的车,傅嘉树开车把秦瑜买的东西送到隔壁。
此刻雨停了,傅嘉宁挽着秦瑜的胳膊慢慢吞吞往隔壁去,等她到的时候,傅嘉树已经把东西都卸下了。
“谢谢了”秦瑜跟傅嘉树道谢。
秦瑜认为傅嘉树该走了,偏偏这对兄妹都不走,傅嘉树挽起袖管,蹲下把缠绕瓷器的稻草绳子解开“你一个人理,打算理到七八点虽然这里的法租界,晚上一个姑娘家走夜路可不安全。”
“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整理东西还有模有样。”秦瑜把东西放楼上去
“我留学的时候,可没有佣人在边上伺候。”
傅嘉宁什么都不干,站在那里看她哥整理“姐姐,我哥做饭可好吃了,他做的海鲜面,可不比我妈妈的差。”
秦瑜听下来,颇有兴致地看傅嘉树“真的吗”
傅嘉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家了,就学会了。”
“哥,你说你以后跟嫂子闹别扭了,会不会也跟妈妈那样,趁着嫂子不在家,做面条给我侄儿侄女吃,故意气嫂子”
秦瑜听傅嘉宁这么说,想起刚才兄妹俩的对话,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整理好了东西,傅嘉树拍了拍妹妹的脑袋“走了,走了你可以回去了。我送你姐姐去云海。”
“等等呀还没猜拳呢”
秦瑜见兄妹俩猜拳,傅嘉树输了,傅嘉宁高兴地拍手“你记得跟爸爸说。”
“我说就我说。”
三个人一起出了门,秦瑜把门给锁了,傅嘉树把妹妹送到家门口,开车送秦瑜。
上车了只有两个人,秦瑜问“你跟嘉宁打什么哑谜”
“我妈是北方人,我爸喜欢吃这碗海鲜面,她就学着做这碗海鲜面。她高兴的时候做海鲜面给我爸吃,她不高兴的时候就做给我们吃,让我们去告诉我爸,今天吃海鲜面了,没有他的份儿。”傅嘉树是一脸无语。
秦瑜一下子了解了“所以你们就猜拳决定谁去说”
“是啊”
“伯父伯母还真有趣。”秦瑜忍不住想笑,实在想不出来,傅老爷那德高望重,傅太太那温婉端庄,居然会这么幼稚。
秦瑜不好意思放肆大笑,却又忍不住,转头面向窗外看去,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此刻,傅老爷在参加宁波商会的聚会,晚上会去云海吃饭。
宋老爷不在上海,宋舒彦代替出席晚宴。其他几家也带了新一代过来。傅嘉树已经回来一年有余,也没出席几次这种场合,有人问傅老爷“德卿兄,令郎呢”
傅老爷看似无奈地说“兴华厂的纺织机一直没有头绪,嘉树日日扑在那里,我就随他去折腾了,年纪轻撞撞南墙也是好的。”
“一个人闷头苦干会干出来什么现在不会还在厂子里吧让他过来陪叔伯们喝杯酒”年老板看向宋舒彦,“舒彦不是也在吗小兄弟俩一起,说说话”
“是啊傅老板,我家这个不成器的,还希望多跟令郎处处,能让令郎带带他。”金老板也过来怂恿。
被说成不成器的金孝宇翻了个白眼,反正在老头子的嘴里,别人家的儿子都比他好。
“这不是嘉树吗”金老板指着云海门口正在跟秦瑜道别的傅嘉树说。
被金老板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看过去,只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