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里种的更像是什么野花,开着紫色的小花,蔫蔫地。
小怪物不知疲惫,往返几次,很快,窗台上就摆满花盆。
时玥后知后觉,这是她那次从飞行怪物爪子里逃脱后,在路边随便给樊羡摆爱心时用到的花盆。
没想到他竟然还将花盆被带回来了
那之后她留下的那些草编的小玩意,他应该也会带吧。
听到浴室门的动静,时玥倏地跑回笼子里,还将门给带上。
她一侧头,就看到围着浴巾出来的男人。
他看起来心事重重,薄唇紧抿着,短发湿漉漉,甚至还在滴水。
水滴落在他沟壑分明的肌肉上,汇聚着落下。
时玥和小怪物都看得一愣愣的,差点没流口水,一个是觊觎他的肉体,另一个也是觊觎他的肉体。
不过小怪物没敢看太久,转头又跳出窗外,继续搬东西。
樊羡低头睨向笼子里的白影,她乖乖趴在那里,目光灼热看着他。
往常她也会这么看,但是他根本就没在意。
唯有这回,他觉得那眼神太烫,让他生出马上将衣服穿上的念头。
他收回目光,朝着房间走。
房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樊羡只是走程序一般,按照一开始的想法,将她关起来,折磨她。
然而此时此刻,他感觉被关着的,是他。
被折磨的,也是他。
不管他的世界再如何宽广,只要她不在,他依旧是被桎梏的那个。
樊羡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感情这种东西,一直都是一种束缚。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这个而迷茫和不安。
客厅里,时玥从笼子里出来。
小怪物回来后,从沙发底下拖出一个麻包袋,献宝似地打开。
时玥看到,忍不住咧嘴,这是她当初逃走时打包好的行李。
她还以为樊羡扔掉了呢。
这下好了,她不用让姜天琪给自己重新准备。
时玥叼起一套衣服跑去浴室,以极快的速度变回人,洗完热水澡,还美美地刷着牙。
樊羡肯定也知道她搞的小动作,不过她也根本不怕他知道。
她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才又变回狐狸形态,叼起那个狐狸玩偶,回到笼子里。
狐狸玩偶被清洗过,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她一把抱住玩偶,趴着睡过去。
小怪物见她睡得香甜,将笼子的门打开,使劲儿往里头钻,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它才不情愿地回到沙发底下,继续躺自己的老窝。
这天过后,樊羡多出很多实验品,死去的三个老狐狸是他的研究重点。
他每天都沉浸在各个实验室中,小狐妖什么都不问,不说,他也将她当成透明的存在。
但是这种刻意的忽略,并没能让他真正忘掉她。
夜里,樊羡推门进来。
半人高的笼子里,小白狐悠悠趴在那里,用水润的蓝眼睛可怜巴巴看着他。
就好像她一直被关着,彻底失去自由,此时渴求他能放过她。
然而窒闷的空气中,明显飘着白色的毛毛,在光线下,毛毛甚至飘到他面前来。
他不是瞎的,屋里到处都是她掉的毛毛,她穿过的衣服被小怪物拖到沙发底下,现在甚至还能看到一点布料。
他不在家的时候,她明明就在疯玩。
现在却又在他面前装可怜。
看看,多会演戏。
“嘤嘤嘤”
小白狐看着他开口。
这场冷战,还是得靠她来化解。
果然,她一开口,樊羡布满阴翳的表情就微微变化。
他经过笼子的时候,顺势将她捞出来。
小白狐扒着他的手臂,欢快地摇着大尾巴。
他坐下后,将小白狐是随手一放,“说人话。”
小白狐往他身上爬,终于开声,“你三天没跟我说话了,我好无聊。”
“无聊”他睥睨着她,“我看你挺会找乐子。”
抓回来的狐妖那么多,他倒也想知道,他是不是非要她不可。
小白狐摇摇头,忽然就在他怀里变身。
黑发如同绸缎,雪肤红唇,脸颊泛着健康的粉色。
她第一次变身的时候,也是在他怀里,那时候他觉得她是个有趣的实验品,看着她,他想到的是要收集和记录她的数据。
可是如今,他敏感察觉周围的空气在变热,热得让他的心脏加速,血液流淌也在加快,他不由得放轻呼吸,视线定定落在她眉眼,瞳孔,红润的唇
哪怕他刻意将她丢到笼子里,他却没法再将她当成普通的实验品,也没法再用冷漠的态度对她。
这小狐狸早就一点点渗透到他封闭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