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刻滑国内能做出来的还真没几个。
他的眉心忽地一跳。
一个猜想逐渐浮现心头。
汤嘉月。
是汤嘉月的话,那这样的动作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但是问题又来了,后边那位又是谁呢
男子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是,关盛和张鸣俪的滑行和刻滑都做不到这种程度,她们更擅长空中技巧,跳跃转体。
究竟是谁呢
怀抱着这样的疑惑,他拿出手机,打开了群。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白雪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在无人望及的地方,在那被誉为天梯的滑雪道上,有两个身影以一种叫人屏息惊奇的高度不断往下飞驰,她们娴熟地飞过雪坡,跃过几米的高度与距离,在颠簸中熟练地稳住平稳继续下滑。
任意地走刃回转,飞驰于林间,前所未有的宁静笼罩在心头上。
若是有人望过去,只会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几乎没有变化,可是细细一看,就会发觉那距离其实不断地在缩小,只是缩小的距离太短,两人的速度都非常快,两人完全陷入了一种胶着状态。
汤嘉月甩不开林之言,可林之言也赶不上汤嘉月。
在她们之间,是无数场训练与比赛的差距。
汤嘉月若有所感地抬眼,但她没有转头看。
后边若有若无传来的声音象征着有人一直跟在自己后边,但那又如何呢
无论是想找自己较量的“对手”,亦或是友好切磋的“同伴”,她都不需要。
汤嘉月的动作和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她只是顺从本心,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继续下滑,完全没有把林之言放在心上。
即便她始终也无法甩开对方,但她也无所谓。
很快,她们就滑到了岔口。
两人竟不约而同地拐到了左边
其实滑雪是个水平越高,乐趣越多的运动。
水平越高,能滑的地方就多,雪道只是其中一种,只要水平提上来了,但凡是有雪有坡的地方就可以滑,树林、悬崖、山谷地形不同,乐趣也不一样。
与几乎没有障碍物的滑雪道想比,她们选择的滑雪道更类似于山谷与悬崖的结合。
那是一条危险而刺激的道路。
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办法再停下,再回头,唯有不断地往下滑,不断地飞驰才能掠过这条滑雪道。
冬天刮西北风,冷气流经过海面带着潮气,它碰到山,变成降雪,成就了滑雪道上松软又不缺平实的雪道。
与其继续在平稳的滑雪道上驰骋,她们都选择了挑战自我。
当林之言看到汤嘉月跃过雪坡,身影在空中几乎化成一道虚影时,她似乎听见了海啸,雪崩,来自大自然的声音带着天然的威慑力,那让她瞬间脸颊发热、心脏狂跳。
她不再看向汤嘉月。
林之言将目光重新放回了这天然的大雪场内,将一切收纳于眼里。
两边的雾凇高耸而立,隔绝开了其他的滑雪道,除了风声之外,她几乎无法听见其他声音。
速度越来越快,根本刹不住车。
换做是其他人,可能会因为这过快的速度感到恐慌,尤其是,前边二十米就有一个滑雪台。
峭壁上的翘角恰到好处,它能让滑雪员冲上去,在空中得到一个足够高的腾高距离,这更便于滑雪员施展肢体,扭动躯体,在空中调整自己的姿势,以此
“砰。”
滑雪板撞上了仅容忍一人站立的平台上,雪花飞溅,就像是炸开了的烟花。
失重感骤然袭来,往前看去,空荡荡一片,只有往下看才能找到路。
那是几乎垂直的路,被雪花覆盖,近二十米的高度足以让恐高症发作,就算是技术高超的滑雪者,也只有拼尽全力才能从高空中降落,通过一个个小平台顺利滑下。
不受控的感觉席卷而来,似乎要操控自己的肢体。
面对这样的路,就算是汤嘉月也有些吃力,她努力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肌肉一阵一阵酸痛袭来,当落地的时候,反震的冲力让她的膝盖发软,通过滑雪镜看到的景象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暗色的滤镜,她紧绷着全身的肌肉,依次滑下雪坡。
每一个dro,都是心脏大跳楼。
砰,砰,砰。
汤嘉月一路顺下雪坡,随着她的动作,雪簌簌落下。
远远望过去,那两个身影从落差将近七层楼高的雪坡上滑降,没有一点安全措施,就凭借着一个板子不断地下坠,只要有一点落错,就会从半空中摔落而下,狠狠地跌入雪底。
汤嘉月对自己说,再放松一点,不要那么紧张。
刺激在后脑勺全然炸开,每一个下坠,落地,都像是警世钟,震得手脚发麻,可她依旧义无反顾地下滑。
可奇妙的是,她原以为自己只会听见风声,但后边却一直传来似曾相识的滑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