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因雪朝鹿予安问道“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这里罚站”
“不就是因为破校徽嘛。”毛栗子头忍不住抱怨。
“校徽”莫因雪眉头微皱,“就因为这个,上课时间让你们站在外面”
英语老师却道“佩戴校徽是学校的规定。”
莫因雪斜睥一眼,从教室外面墙边的宣传架上,抽出一本巴掌大小的小册子,正是静安中学的学生管理手册,他将手册递给英语老师“那你可以告诉我,要求学生佩戴校徽是学校规定的哪一条”
英语老师顿时脸涨的通红,也不知该不该接过这本学生管理手册。
莫因雪却继续道“或者哪一条规定,说明学生没有佩戴校徽需要在教室外罚站”
虽然已经放学,但是有一部分住校的同学会在教室上晚自习。教室里做着自己事情学生们,已经抬起头,看着这边动静,传来窃窃私语。
“安静”那听不清的低声絮语仿佛每一句都是在议论他,英语老师又羞又恼朝教室里下吼了一句,神色阴沉的说“莫先生,你这是对我教学生的方式不满”
“对,我是对你教导学生的方式不认同。”莫因雪淡淡道,“并且合理怀疑你身为一名老师的能力。”
而这时从办公室的班主任钟老师走了出来,身为副校长的她已经将这边发生的事情都听在耳朵里,她先和莫因雪抱歉道“抱歉,莫先生。我对李老师之前的行为很抱歉。我们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答复。”
她其实对英语老师上课的方式也非常不满,对他对学生的偏颇和体罚也早有耳闻。
这一次有学生家长有意见,她也准备借着这件事,将班级中的英语老师换掉。
回去的一路上,莫因雪和鹿予安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直到到了家。
莫因雪转头,朝鹿予安说“你知错了吗”
鹿予安一愣。
莫因雪眼神中一丝温柔闪过,将鹿予安愣愣的,叹口气说“把手伸出来。”
鹿予安藏在身后一路的手更往后缩了缩。
莫因雪却将握住他的手腕,强硬却克制着力道,翻了起来。
鹿予安手腕内侧,赫然红肿了一大块,是和肖雨西打架时,被肖雨西挣扎着推到墙角碰到的。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无论是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应该动手。”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莫因雪松开了手,看着鹿予安受伤的手,“你的手以后是要拿画笔的。这是小伤,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意外哪怕只有一次,你该怎么办呢”
他在艺术界许多年,见过太多有天赋而挥霍天赋不自知的天才的。他不想让鹿予安也走上这一条路。
在他近乎苛刻的眼光里,他笃定鹿予安可以走的比别人更远,更高。
莫因雪没有说的是,他是从飞机场赶回来的,将航班改签后,他必须连夜做飞机,并且休息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赶去会场。
鹿予安摇摇头,抿着嘴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黯淡。
这句话李老头也和他说过。
而他也没有做到,前世他的手受伤,虽然努力复健,可只能恢复一半的功能,再也恢复不到之前的笔触。
莫因雪将冰格中的冰块导入密封袋中,示意对面鹿予安坐在对面,将冰袋放在鹿予安手腕上冷敷“按照师门的规矩”
说道这句话,莫因雪微妙的停了停,就连将冰袋按在鹿予安手臂上的动作都顿了顿,他突然意识到,鹿予安应该是他的小师叔。
但他很快调整好语气,继续说
“等你手好了之后,罚你回去将芥子园画谱画一遍,行不行”
芥子园画谱是每个学画之人必临摹的一本画谱,大概是李叔公知道自己时间并不多,想要教的东西太多,对予安的教导多是扬其长处,基础有所不稳固。
临摹画册对予安来说更合适。
鹿予安点点头,冰袋敷在他受伤的手臂上,冰冷很好的缓解他的疼痛,他抬头看了看莫因雪,心里却有些说不出滋味。
他似乎也让莫因雪失望了,他低声说“对不起,是我麻烦你了。”
“麻烦,不你没有麻烦我。”莫因雪却道,他本想让语气更在郑重一些,但他清楚看到鹿予安眼中的黯淡,再也没有办法用严厉的语气,“你没有做错。予安。”
“在你这个年纪,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甚至做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这不是你的错。”
其实解决今天的事情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但他还是将身边的事情推掉,亲身前来。照顾予安,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我今天之所以在你前面这样做,是希望能够用我的行为,让你明白自己的利益,自己要勇于去维护。但维护同时,我们也要注意要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错,才能保护好自己。”
莫因雪说的很慢,他从来不觉得予安有什么错,所以他也不会让予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