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直就觉得裴焕和裴如章长得不像,反倒是梨梨于安的长相结合他们夫妻两人的优点,还长得更好看。”
薄越明微挑眉梢,知道他在敷衍却不戳穿,“要过去看看吗”
“嗯。”
安全通道内,昏暗一片。
黎于安借着微弱的指示灯的光亮,胡乱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香烟和打火机。
黎于安抽出一支烟含咬在口中,企图从中获得一丝麻痹自己的力量。他将烟头对着打火机口,手指因为颤抖而软绵绵的,怎么都打不着火。
“”
黎于安咬牙,猛地按下了打火机的开关。
嗖
火苗突然一下蹿了上来,没能点到烟头,反而倾斜着烫到了他的手指,“嘶唔”
打火机失手掉在地面,而安全通道的门再次打开。
精准捕捉到这一幕的晏岑迅速靠近,镜片下掠过一丝焦急,“没事吧烫到手指了吗”
黎于安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没。”
晏岑不放心,企图去抓他的右手,“我看看。”
黎于安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失控着拦断了晏岑的关切,“我说了没事你别碰我”
沉默骤然降临。
晏岑对上黎于安隐隐发红的双眼,刚准备道歉,对方就抢先了一步,“抱、抱歉,晏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总是这样,在他面前总是在丢脸。
黎于安明知道自己活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但还是想要极力隐藏,他不敢和晏岑对视,逃避着离开,又恰好和赶来的裴意擦肩而过。
晏岑不由自主地跟了两步,才走到安全通道的门口就被裴意拦住了。
“晏总,就你不适合过去。”
晏岑一怔,“什么”
裴意看着黎于安离去的方向,停顿了一秒,做出决定,“这样吧,我跟着他,二哥,你们找地方先坐坐,我迟点再联系你们。”
薄越明隐约明白了什么,但还是给足了裴意“交朋友”的私人空间,“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我。”
“好。”
裴意乖巧点头。
他怕跟丢了黎于安,不再耽误时间就追了上去。
半小时后。
离“豪都”不远的小型静吧里,特定幽暗的环境像是能吸纳一切情绪。
黎于安独自在交流喝着闷酒,直到酒瓶又一次落空,他刚准备招呼服务员继续,一瓶全新未开的威士忌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酒喝急了会醉。”
“”
黎于安压了压眼里的醉意,仰头看清了来人的脸,“酒吧这种地方,不是你这样的小傻子该来的。”
裴意拧开酒瓶,慢悠悠地给黎于安又续上了一杯,“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我”
他跟着对方来到了这家酒吧,又默默在门口位置上守了半天,确认对方的情绪有所沉淀后才走了上来。
黎于安听见裴意过分正常的说话思路,回过味笑出声,“那你要喝吗”
“不了,我一杯倒。”
虽然裴意嗜酒,但分得清场合。
要是独自待在家中,或者有薄越明在身边,他会放肆胆大地喝。
但今天不行,他是来陪黎于安的,不能轻易把自己灌醉。
黎于安独自一饮而尽,没有勉强对方陪酒、
苦酒入喉,心里更苦。
黎于安清冷淡薄的眼里晕开一丝潮红色的水雾,有点说不上的委屈,“我一直以为,她是在怨我。”
怨他匹配不上骨髓移植,怨他身为孩子却救不了亲生父亲。
裴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给黎于安又倒上了一杯酒,他知道,对方需要一个宣泄倾诉的对象。
黎于安继续缓慢出声,“我告诉自己,她是因为生病,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情绪,所以才对我这个儿子不冷不热。”
可到头来,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
裴意没说话,身为局外人的他看得更明白。
不说前二十年的生活经历,单从四年的遭遇来看,明明错换了身世
裴焕依旧是不愁吃、不愁穿的裴家少爷,他可以顺利完成学业,然后在家人的安排下拥有自己的事业,所到之处也不缺吹捧和赞美声。
而黎于安呢
被迫休学,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接过快要破产的黎明游戏,然后一边转专业读书、一边还得兼顾公司和家人,每每需要靠投资维持公司运转时,总是收到冷眼和嘲笑。
原著中只说真少爷“黎于安”对主角“裴焕”抱有莫名的敌意
可又有谁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大方坦然地忘掉过去的痛苦,一笑置之
一杯接一杯的威士忌入喉。
黎于安内心的痛苦却没有随着醉意减少,尘封的记忆源源不断地开启,让他笑了哭,哭了笑。
“裴意,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