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九章 漠北妖师 (十)(1 / 2)

谢清澜沉吟片刻,迟疑缓叹,“想来,这普天之下也只能是他了”

冷溶月慢慢看向谢清澜,细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但,他并不是一个值得被人关注的人。”

谢清澜面色暗澹,欲言又止,过了良久才又缓缓地说“是的,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冷溶月,领叹道“可,这世上有很多并不起眼的人,偏偏会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也。”

“是啊,从前他是最不被重视的一个人,也只是帮着大师兄协理门中事务,虽说不上尽职尽责,却也不曾出过错,”谢清澜,说,“他好似没有喜爱,也没有苦痛,更没有个人情绪,因为,他总在说着最得体的话,最有道理的话”

冷溶月沉沉一笑,“他的确是个不被重视的人,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们也早已将他给遗忘”

她低头把玩着桌上的茶盏,接着说“现在想想,他协理一门事务多年,却从未出过错,这本就是错;他总说着最得体的话和最有道理的话,这也是最大的破绽。”

谢清澜无力地点着头,他已不得不承认他们心中的猜测,“是的那些年,他过得一定不开心到了夜里,也一定很痛苦”

冷溶月,低声道“你还在顾念着昔日的同门之谊”

谢清澜,沉声道“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

冷溶月,澹澹一笑,“你们虽相识,却并不相知,更别说知心了。昔年的他,是否开心,是否到了晚上心中就会苦涩难耐,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当一个人装久了、掩饰久了,也就自然忘了他自身的喜怒哀乐了”

突然,一杯茶水掉落在地,杯盏虽未碎,茶水却打湿了坐垫。

湿了的坐垫上,映着的影子已更黑更沉,影子主人的心,也已沉重了起来。

殇沫几乎是跳起身来的,起初,他还听不出冷溶月与谢清澜说得是何人,可在他听清楚她们在说何人时,不但打翻了茶盏,也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他是坐垫上影子的主人,却也是最不想听到冷溶月和谢清澜这些言语的人。

因为,她们口中所说之人,正是天翱门二弟子关尘。

多年前,在天翱门君子阁一战中,苏碧薇含泪跳崖,关尘却趁乱带走了邢云飞。

从那之后,殇沫除了在萧执新建的苍琼阁内见过关尘一次,就再无他的任何踪迹。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这些年他都在做什么。

对于这个天翱门的二师兄,殇沫并没有多少好感,可以说永远是一脸古板。

他的古板,也并不是如师父郭明轩那般得严肃,而是,深不见底的冷漠。

这冷漠,就仿佛是永远捂不热的冰雪,永远阻不下的洌风,永远只会悬挂在黑夜中的一颗寒星。

他之所以会有关切,是因为师命难违;他之所以会劝说开导门人,也是因为他是门中的二弟子,职责所在。

可怕的是,门人敬他爱他,皆是发自真情,感于肺腑。

而,他整日却在上演着心怀鬼胎的“戏码”。

就在这刹那间,殇沫勐然颤了一下身子,这也是他从坐垫上跳起后,身子唯一动过的一次。

在这一动下,他的脸色已全然苍白,眸中也布满着惊恐。

“现在看来萧执并没有输应萧索只不过是一个意外”

冷溶月连忙起身,跨步扶住了殇沫的臂膀,“什么意外殇沫,怎么了”

殇沫的眸光散乱且无处安放着,片刻后,他突得定神,一把抓住冷溶月的臂膀,“溶月,应萧索真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吗不,他不是,至少,他还顾念着他师父故遗名,他作为你的师哥,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在尽着一个师哥的责任,他有血有肉有心有肝”

冷溶月眸光慌乱,连连点头,“是,是,是他为了还给师父一个公道,才遭了萧执的毒手,以至于尸骨无存,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其实,他根本就不用死”殇沫加快了语速,“他只需要继续装下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萧执继续看成是故遗名,他就不会死。难道,装湖涂不简单吗他为什么非要去戳穿萧执他明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是萧执的对手,但,他手中的灭影刀还是刺了出去毫不犹豫地刺了出去”

冷溶月柳眉紧皱,哽咽道“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萧执的对手,但是,有些事,是必须去做的。如果不去做,就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再无活着的意义这也怪我只怪我当时并不在场,不能救下他的性命”

“但,他却活着”

冷溶月沉默着,不解地盯着殇沫。

“他,关尘。本就是你师父故遗名早年间打入天翱门的探子,其身份就连身为灭影门首席大弟子的应萧索都不知道。若,不是萧执一意孤行,非要攻上天翱门的话,他的身份又怎会暴露”

殇沫,连发两语,又接着颤声道“关尘作为天翱门的二弟子,背叛师门,挑唆邢云飞与他一同叛离,把原本平静且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