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迫罢了。”
常休拭了拭眼角,道“好伯辰,只是这事,倒用不着和李生仪当面说。我们要做,就只做两点。其一,倘若帝辛放出风声,说你才是北辰气运加身之人,那我们便要断然否认。”
“其二,可以向李生仪请封。这一请,他自然知道我们的心意,也就可以稍稍安心了。”
李伯辰想了想,道“外公说得对。”
常秋梧道“老祖宗,这请封也有讲究咱们请什么公侯表爷爷的爷爷,是武威候,咱们就请这个武威候么”
常休道“伯辰,你看呢”
他总算不叫自己“国主”了。李伯辰想,他之前对自己毕恭毕敬,是因为要试探。如今称自己“伯辰”,是觉得自己“可用”了吧。
便苦笑一下“这些我实在不懂,外公,请你拿主意吧。”
常休想了想,道“伯辰,那我再问你另一件事彻北公的公子来了我们这边,你怎么看这事”
李伯辰想要开口说,该是他们在隋北过不下去了,因而急于找到一条生路。可话到了嘴边,见常休目光炯炯,便又咽回去了这种事谁都知道,还用得着自己“怎么看”么
那他想问的是
他心头忽然一跳,脑中灵光一闪。又慢慢思量一番,开口道“原来如此。彻北公用的是和高天子一样的阳谋”
常休眯起眼,道“哦怎么说”
李伯辰挺起腰,道“在侯城听说咱们这里是因为隋不休来了所以被围我就觉得奇怪。刚才在外面又问了常兄,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三个。”
“三个人,两个是羽人,一个是隋不休这个龙虎境。他们想要隐藏行踪,简直易如反掌。可玄菟城和侯城的镇军是怎么知道他们来了我们这儿的我想,是隋不休故意泄露了行踪。”
“隋王知道他在这里,必然叫人来剿。可隋北正在苦战,边军抽调不出,只能叫附近的镇军围。这么一来,咱们虽然被困,可敌军也并不势大。隋不休再为我们设了阵法,外面那些人自然进不来了。”
“隋不休没什么危险,倒把祸水引到咱们这儿了,咱们还得承他布阵的情。要是之后他走了,那些镇军也不会撤调动两千驻军、围上个把月却无战果那没法交差的。那就只能继续围下去、打下去,把咱们这些贼匪给清剿了,也能糊弄上峰。”
“我们这里地小兵少,到了那时候,就只能求援。可临西君未必会帮咱们,要求,就只能求隋无咎来救了吧外公,隋无咎现在手中有多少人”
常休脸上笑意愈浓,道“还有两千残军。”
李伯辰道“正是两千残军来了我们这儿,正守得住。又是百战精锐,或许还能把侯城拿下来。即便拿不下,就地屯垦,也能吃得饱”
常秋梧听到此处,忽然击掌道“说得好”
常休亦道“伯辰,我先前还担心你只是一介武夫。可如今看,你胸怀宽广,又心细如发,是大才好、好、好,老夫安心了”
这两人的模样,终于生动起来了。听了他们的夸赞,李伯辰觉得心里舒爽了些。他心道,我这人真是经不得夸。可纵使如此说了,胸口还有暖意往上泛,也不怎么疼了。他略略发力试了试,心道该是在药力的作用下,筋肉将断骨扳正、渐有好转了。
便道“外公,那这事,和请什么封有什么关系呢”
常休此时已不复之前的态度,竟又笑了一下,才道“伯辰,我问你,要隋不休真如你所想,你要怎么处置他呢”
李伯辰叹了口气,道“说心里话,我对隋不休没什么成见。当初在雪原上我救了他,他也知恩图报。后来无量城有人要杀我,我也不怪他。我要是他、是隋无咎的儿子,也没什么办法。至于如今他如今做的事,我虽然做不出”
他说到此处,又顿了顿才道“唉,我也不好说自己一定做不出要是有两千同袍从妖兽军中杀出来了,找不到个落脚地就要死,也许我也会和他一样。”
他摇摇头,又叹一声“要是我们真叫隋无咎的人来了,他们可能反客为主,而我们与隋国人走到一处,也落不下什么好名声。”
“可要不理会他们外公,我从前也是隋军。二十多年前,在无量城守边的那些隋军还都是只是孩子吧。当年的国难,他们没有参与,这些年也一直在杀妖兽。要叫这些人葬身在群山里、被妖兽都杀了我怕自己往后睡不着。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常休站起身,背着手在屋中踱了两步,才道“说得好。”
李伯辰愣了愣他竟不觉得自己这是妇人之仁么
听常休又道“伯辰,仅此一项,李生仪就远不如你。你要真如他一般只看这李境之内的事,才是妇人之见。”
“如今这天下大义,乃是同抗魔国。占据了这个大义,余下都是一时小节。真要重复李室,仅凭李境一地之力,绝无可能。当年我方军力冠绝六国,可一样不免覆灭。要他无国相助,如李生仪一般偏安一隅,覆亡是早晚的事。”
李伯辰心中的许多想法一直无法对人说。如今常休的话,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