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灯光照进他忐忑的双眸,可在他深深的眸底,一抹掩饰不住的喜悦在悄然荡漾覆在他脸上的手忽地一拢,伸出两指捏住他腮边肉,往外一扯“好了,起来去喊服务员,我饿了。”
说完,收回了手。
这就完了
沈岚疏起身按了服务铃,点餐,一块用过晚餐,直到出了餐厅坐在回别墅的车上,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一丝明显的不安也渐渐浮上心头。
望向倚在椅背上小憩之人。
车厢光线昏暗,只有车窗外偶尔掠过的街灯晃过他的侧脸,却因太短暂而晦暗不明,让人始终猜不透他精致的面孔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心情。
他放下不久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先前的行为青厌说他像个变态,他不由深思地想,真的像变态吗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在跟朋友吃饭,青厌也像他那般装服务员闯进来,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怀疑自己是在跟别的男人约会他完全没法想象。
因为只要一想,漫天的委屈都快淹没了他的理智。
那就换个人,如果是江眠跟朋友吃饭,她未来男朋友假扮服务员闯进来,还怀疑她出轨,以江眠的脾气,当场分手都是轻的。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嘶。
动静惊动了厌,厌撩起眼皮,瞥了他一下“怎么了”
沈岚疏没有说话,却是伸出双臂扭身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搂住他的腰,顺势俯身把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闷闷地说“对不起青厌,我没有尊重你,对你也不够信任,你生我气是应该的。”
听完的厌错愕了一瞬。
这一层他还真没想过。
生气仅仅是因为沈岚疏的行为冒犯了他的底线,让他想起了被镇压的那三千年里,一日堆积一日的窒息和憋屈感但经沈岚疏这么一总结,他终于明白了憋屈感从何而来。
不够尊重,也不够信任。
让他觉得沈岚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物来占有。
“那你以后还犯吗”知道反思,厌的语气也好了点。
“我要是说不会,你肯定不相信,我自己也不太相信”
说到这儿他沉默了一下,如果再出一个季星野,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故态复萌,严防死守。
但他的行为让青厌不舒服了,这很容易影响俩人的感情,他得改,所以他认真地说“青厌,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我对待感情确实不够成熟,甚至还不如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但我有一个小年轻没有的优点,那就是多几年的人生阅历能让我在冷静下来后快速分析,并进行反思,从而吸取教训。感情都需要磨合,而这个磨合就是在不断试错并改正,我希望在试错的过程中,你能给我这个改正的机会。”
话说的很好听。
但仔细品,就会发现,他这一番长篇大论提炼出来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我知道错了,但我可能还会犯。
但厌也知道这是懒东西刻在神魂里的本能。
沈岚疏要是直接说不会再犯,自己还得衡量一下对方是不是憋了什么大招,现在客观地提出了他自己本身存在的问题,也摆正了态度和改正的决心,倒也不是不能给机会,只不过
厌长久的沉默让沈岚疏忐忑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线拉长,慢得令人难以忍耐,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唇,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对方的答案,就连呼吸也在等待的过程中慢慢屏住了。
直到窒息感渐渐袭来,憋得他头眼晕眩,他盯着的薄唇才开合了起来。
“事不过三,我给你两次机会。”
缺氧的脑子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
他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对方说“机会是机会,但惩罚也不能免。”
说着,厌抬指抵在他脸颊,往后推去,若有所思道“打你骂你没什么意思,这样吧,从今晚开始,你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刚开荤不久,才吃了两炖肉的沈岚疏下意识想抗议。
但一对上厌似笑非笑的眼,滚到嘴边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弱弱地吐出一句“那需要分房多久”
“这就要看我的气儿什么时候能消下来。”
沈岚疏张了张嘴“好吧。”
话落,他微叹着收拢双臂,把人纳入怀中,恢复了以往的从容气度,嗓音低沉“宝贝儿,我很抱歉,还有我爱你。”
因为在乎他忽略了青厌的感受。
可这不是借口,所以他心甘情愿接受这个惩罚。
车子飞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
厌被他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事,抬头问道“你不是在老宅吗怎么突然出现在餐厅”
提到老宅,沈岚疏连忙打开后座挡板“李森,去老宅。”
。
灯火通明的四合院前厅,挨挨挤挤了一堆人。
厌老远就听到前方喧嚣的吵闹宛如市集菜市场,众说纷纭,都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