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晨的眼睛他又有些怂。
这个儿子不再是二十多年前幼小的孩子任他打骂了,现在他敢骂许沐晨一句,他都担心许沐晨回身会给他一巴掌。
所以许国盛忍气吞声,他看着许沐晨兄弟俩要走了,这才开口道,“你们就打算这么走了”
许沐晨拧眉看他,不知道许国盛又要起什么幺蛾子。倒是许沐阳没多想,点头说,“是,现在回去天都黑了,明天还得上班。”
许国盛哪在意他们上班不上班的问题,他现在只在乎到手的利益,“后面的疗养费用你们直接给我吧,每个月我自己交。”
看着许国盛,许沐晨有些想笑,直接掉头走了,许沐阳耐心的解释,“爸,您在这儿安心的疗养,其他的不用管,这里的费用我们已经交够了一年的,不用您在交了,衣服鞋袜您之前的就不少,吃的喝的疗养院都有人安排,您也是大夫也明白自身这个病的严重性,但您好好配合训练说不定有恢复的一天。”
许国盛看着他有些气恼,根本听不进去许沐阳后面那些话,而且许沐晨这会儿不再,他可不就能对着许沐阳发发脾气了,“说不定不到一年我就好了,你们交那么多干什么。”他指着外面道,“去,跟他们要回来去,将钱和票都交给我,我每个月自己交,你们这样是浪费。”
他气急败坏的说完发现以前沉默寡言的儿子并不搭话,顿时觉得恼怒,“你这什么意思,看着我病了就不把我当人了你还算我的儿子吗,我是对不起你大哥,但我可没对不起你。”
许沐阳站在那里任由他骂。
但许国盛却并不满意,反而觉得许沐阳这是故意在气他,竟随手抄起桌子上的杯子朝许沐阳打了过去。
许沐阳哪料到昔日温和的父亲会有这么疯狂的一面,竟因为震惊站在那里忘了移动。
陶瓷杯子砰的砸在他额头上然后掉在地上咕噜滚出一段距离,许国盛咬牙道,“去要回来。”
许沐阳像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已经破了,出血了。
不过他自己也是个外科医生并不担心,淡淡道,“爸你好好休养。”
说完许沐阳便转身走了,后头许国盛的谩骂声却随之而来。
许沐阳闭了闭眼心里难受的要命。
他爸说的没错,他就是冷血,他爸对不起任何人了,但从没对不起他和许沐芸。
但即便是这样,在大哥提出将父亲送到疗养院的时候,他们兄妹俩还是可耻的心动了也答应了。他自己说许沐芸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唉,同志,你额头破了,快去找大夫包扎一下。”
过路的护士看到个俊俏的同志额头破了忙关心道。
许沐阳淡淡的道了谢,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摁在了伤口上,然后这才去找大夫清理伤口。
伤口并不深,撒上药贴上纱布也就行了。
从屋里出来,到了外头,就见许沐晨站在楼下对着一棵树发呆。
许沐阳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那棵合抱粗的银杏树,除却光秃秃的枝干,却是什么也没有的。
他不解,也疑惑。
许沐晨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额头的伤口,许沐晨也没觉得奇怪,“他打的”
许沐阳嗯了一声。
许沐晨便道,“你可真老实,他打你就站在那儿让他打,你是傻了吗。”
他不由想起小时候,许国盛在得知他被虐待时候看着他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原本他以为说了这话父亲会抱抱他安慰他一下,说带他走。
可下一秒男人就说出了那些令人绝望的话。
甚至于有一次他打搅了他们的好事,被许国盛踹了一脚,就踹在肚子上,他缩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这些记忆已经久远了,但许国盛骨子里暴戾的因子却没消失。
甚至于几十年的伪装将他憋的太狠,一朝撕下面具,还不止会是怎么样的疯狂。
但赵夏意并不关心这个。
在这疗养院住着的,哪个不是有本事的人。许国盛但凡敢惹事,那会有属于他的惩罚。
至于他们这些儿女,离着远着呢,他们还得为部队效力,哪有闲工夫来处理他的事情,他是成年人了,总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的。
许沐晨看着垂头丧气的许沐阳说,“走吧。去和卓叔叔一起吃个饭。”
卓英,是青市政府部门管着医疗卫生的干部,疗养院处于他的职责所在的区域内。许沐晨他们前一天才说,他们来时便已经准备好房间,而且有人专门对接。
这些都是卓英带他们引荐的。
但卓英还要上班,答应了晚上一起吃饭的事儿。
这会儿已经下午五点多,他们开车过去正好赶上卓英吃饭。
卓英今年四十来岁,很是儒雅。
而且与许国盛那种伪君子的儒雅不同,卓英是真的儒雅,谈吐和姿态都让人非常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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