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时,沈乔忙于学习、跳舞,或是其他事,叶欣从来没让她动手做过什么家务。
叶欣不喜欢有陌生人住在家里,不请保姆,只有小时工阿姨,每天来做些琐事,清洗、整理之类。至于下厨,往往都是叶欣亲自动手,用不着沈乔踏进厨房一步。
当然,沈禾月亦然如此。
两个女儿都是绝对娇养长大,堪称十指不沾阳春水。
说句公主,一点都没错。
在祁言舟这里,他自是也不会让他的公主做这些杂事。
沈乔手指碰到碗筷那一刻,便被祁言舟挡了回去。
他身形高大,像一堵墙一样,扎扎实实地垒在她前面。
“你去休息。”
沈乔抿了抿唇,叹气,“刚刚不是说好的吗”
祁言舟颔首,平静作答“你说了,但是我没答应。不存在说好。”
“”
闻言,沈乔轻轻莞尔。
似乎难得听到祁言舟用这么长的句子来解释,还是做这种有一点点荒诞的解释。
接着,她便有些泄气,小声说“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坐在你家里,会让我觉得无所适从。”
说到底,沈乔只是凭借一通不足为外人道的电话,找到了祁言舟,又主动提出借住在他家的请求。一方面是无处可去,选择信赖“自己”相信的人。另一方面,也是害怕“祁言舟会为沈乔而死”这件事成真。
她答应过“沈乔”了。
所以,和他近距离接触,说不定能阻止呢。
但客观来说,沈乔这种行为,和寄人篱下没什么分别。
她不想给祁言舟添麻烦,不仅仅是在金钱方面,生活上也是。
毕竟,哪怕只是去外面做客,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总得帮帮忙,才能叫自己宽心,更算是一种礼貌和教养。
想了想,沈乔开口“那我去扫地吧。”
这会儿功夫,祁言舟已经飞快地将几个杯碟洗干净,关上水龙头,放到架子上。
转过身,他在吸水布上擦了擦水渍。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这双手,更不像是能做家务的手,偏偏每一件事都手到擒来,熟门熟路。
沈乔不自觉被吸引了目光。
祁言舟恍然未觉,走到她旁边,挡住她动作,说“不用。”
“”
“你不会。”他言简意赅。
刹那间,沈乔面色涨得酡红,慢慢低下头,攥紧拳头,“抱、抱歉”
祁言舟“不是那个意思。”
想也知道,他怎么可能让沈乔动手。
但这话又不能如实说出来,只是皮里阳秋。
顿了顿,祁言舟低下头,喉结微微一动,眸光闪烁,注视着沈乔白皙脸颊。
“你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对么。”
话音未落,沈乔抬眼,不懂他想说什么,神情变得有些无措。
祁言舟语气很淡漠,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慢条斯理的,“你第一次走这种楼梯,第一次看到这种地板,木头拼接产生的裂缝比指甲盖还大,第一次用这么简陋的洗手间。从前,有扫地机器人和洗碗机替代,你可能不曾用过洗洁精,也找不到扫帚放在哪里、垃圾往哪里倒。因此,完成一件家务,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从正常的可能性来推断,或许还会发生一些未知的意外。比如打碎碗碟,划伤手,或是撞到楼梯,撞伤脚趾。无论它们会不会发生,我都得分心看着你,以防万一。”
“”
“沈乔,我不需要你帮忙做任何事情,这些杂事,完全不费力,也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同样,我希望你住在这里,是安全的,是和往常的生活一样轻松自在的。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因为我心甘情愿。
最后这句话,祁言舟默默咽下去,没有说出来。
他很清楚,这么长一串话,并不见得会让沈乔松口气。
在现在这番情形下,她像是一根弹簧,整个人已经被压到了极致。与其找一些借口应付她,不如摊开来说明白。
她会生气,但只要想想,也很快就会明白。
果然,沈乔觉得委屈,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蹬蹬蹬”跑上楼去。
祁言舟则是继续手上动作,熟练地将一楼收拾齐整。
转眼,日头高悬。
时间已然不早。
祁言舟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掉衣服,准备一会儿送沈乔出门。
等他拉开门,走出卫生间时,沈乔已经坐在沙发扶手上,抱着手臂,似是在沉思什么。
祁言舟用毛巾擦着头发,慢慢走到她旁边。
“要出发了吗”
沈乔扬脸,眼里清澈,不复刚刚那般气恼,也不见多少忐忑不安。
她叫他的名字“祁言舟。”
“嗯。”
“如果后面我还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