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
谢钦也看见了,便没有再劝老夫人止步。
临要分别时,谢老夫人握着孙子和尹明毓的手,期盼道“这才相聚片刻,便又要分开,你们再回岭南,记得走扬州,再来看看我”
谢钦瞧祖母如此,便劝道“不若您随我们回京,也可一家团聚些时日。”
谢老夫人立时反对道“我若是回去,你父亲母亲定然不愿再教我出来,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到老才享些清净,可不愿受他们管束。”
谢钦无奈地戳穿“祖母,从前谢家还不清净吗父亲母亲又如何管管束您。”
至于谢家为何不清净了,谢钦瞥了尹明毓一眼。
尹明毓理直气壮地回视,本性难移,若骨子里就是个又冷又硬的石头,旁人可影响不了。
所以谢家就是有这个根儿。
谢老夫人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与出京前不同,更自然了,欣慰地笑起来。
而后,谢老夫人对尹明毓道“上次你们闹腾,我给你准备的银子,都忘了给,这次记得过来,祖母多给你些。”
尹明毓一听,先是痛惜她损失的钱,随即又高兴起来,两只手握着谢老夫人的手,毫不掩饰财迷本性,笑呵呵地答应道“祖母,您放心,我们回岭南,肯定要来扬州的。”
谢老夫人满意极了,拍拍她的手,又爽快起来,催促道“快走吧,再耽搁天便黑了。”
三人也确实不能再耽搁,一同向谢老夫人拜别,便上了马车。
谢老夫人一直站在宅门口,望着他们离开。
谢策趴在马车窗上直冲她挥手,尹明毓也向后望着,直到看不见谢老夫人了,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坐回来。
谢策问“母亲,您舍不得曾祖母吗”
尹明毓只摇摇头,没言语。
谢钦端坐在中间,淡淡地说“你母亲被你曾祖母拿捏了,偏又甘之如饴,自然要感慨一二。”
尹明毓在钱财上极敏锐,谢老夫人想给她钱,完全可以现在就给她,偏偏要下次
说没有缘由,谢钦也不信吧。
不过她只是感慨一下,谢钦便是了解她了又如何,他还没完全了解如今的谢老夫人。
尹明毓嘴角上扬,不知道再回来的时候,他还能不能这般气定神闲。
谢策看她又叹气又笑,挠挠头,不懂了。
船从扬州启航,便没有再在某一处停留过久,一路北上。
谢钦在船上,作息亦如往常,然船上摇晃,读书伤眼,他不能读书,空出的大把时间,匀出一部分教导谢策背书,其余时间皆在一间船舱里,不知在做什么。
尹明毓以为他要整理奏章,便也没有让人打扰他。
只是有一日,三人坐在一处吃饭时,尹明毓注意到他中指上多了一处伤口,伤口不大,在靠近指腹的地方。
“郎君,怎么受伤了”
谢策马上抬头,盯着父亲的手看。
谢钦十分淡定,边为两人夹菜边道“茶杯碎了,割破了手,无妨。”
谢策滑下凳子,抓起父亲的手,对着伤口吹气,仿佛这般,父亲的痛便能飞走。
谢钦拍拍他的头,道“不必担忧,不疼。”
谢策不信,他之前戳一下手指,都疼极了。
尹明毓瞧着谢钦的手,没说话,膳后教人拿了药来,亲自给他包扎,“既是伤了,为何不上药。”
谢钦眼里带着笑意,任由她动作。
上药太过明显,更何况,“伤口不深。”
尹明毓自然能看出伤口不深,只是她又不傻,谢钦手上还有些极细小的破口,似乎是什么东西戳的划的,不像是谢钦所说,碎茶杯割破。
但他这般说了,总归是有缘由的,尹明毓便识趣地没有深究。
这日之后,谢钦仍旧是每日除了教导谢策,大半时间待在他那间船舱里。
尹明毓有些猜测,却没有表露出来。
船又行了两日,便到了尹明毓的生辰。
早膳时,金儿端上来一碗长寿面,放在尹明毓面前,道“娘子,这是郎君亲自吩咐的。”
尹明毓听后,笑着向谢钦道谢。
谢钦摇头,“不过是问了一句,便是我不吩咐,她们应是也会准备。”
尹明毓等了稍许,见他没有其他话,便拿起筷子,打算吃面。
这时,谢策背着手走到她跟前,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卷纸,献宝似的双手送给她,“母亲,策儿给您准备了生辰礼。”
尹明毓有些好奇,又放下筷子接过来,解开上面的绸带,缓缓展开纸张。
不过纸张彻底展开之后,她沉默了,“这是谁”不会是她吧
纸上画着的,显然是一个人。
头是头,身子是身子,四肢五官也都有,甚至极细节,还画出了长发和手指,只是长发和手指若非画在不一样的地方,差别实在不甚明显。
而且这五官,太放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