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肉,我们要活的,现杀。”
“我们的牛羊也得喂,必须得是最新鲜的草,准备充足。”
“还有”
岩族众人看着她嘴唇张张合合,头脑越来越晕,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麻烦,满心迫切地希望峻哥赶紧回来。
但他们未来的族长还在扫地,根本听不到他们心里的求救。
岩峡没办法,只能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谢家人,另一部分人回去撬锅拿食材。
银儿就在谢家护卫的守卫范围内对他们指手画脚,极尽讨厌之能。
过了一会儿,岩峡带人扛着锅和各种东西回来,放下东西忙活起来,看见个老头儿带着两个年轻的人绕着竹楼洒什么东西,又点了香。
岩峡闻着味道,忍不住问“那是在干什么”
银儿随口道“我们的大夫和药童在驱虫蛇。”
“大夫”岩峡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那大夫。
尹明毓站在竹楼上,先是瞧见他们背着锅的样子,就像背着龟壳似的,颇好笑,又注意到那黑瘦青年看向大夫的眼神,微一挑眉。
忽然,她的腿被抱住,无需想便知道是谁。
尹明毓垂头,问“小郎君,怎么不去休息”
“嗯嗯”
尹明毓皱眉,“你要小解怎么不去找奶娘”
谢策抱着她的腿摇头,兴奋道“嗯嗯下去玩儿”
嗯嗯是啥
尹明毓不算笨拙的脑袋猜到一个答案,无语地看着谢策,点点他的脑门儿,“今日天晚了,明日再去”
谢策看向外头大亮的天,“不晚。”
岭南的夜本就比别处来得晚,若是在北边儿,这季节这个时辰,早就天黑了。
尹明毓不打算纵容她,看了一眼童奶娘。
童奶娘立即过来抱走谢策,厨子用炉子熬了粥,哄他喝粥。
护卫长亲自守在门外,尹明毓走过去,问“一个村子,连多余的锅都没有,穿得也不好,但是他们的刀却是簇新的,一点豁口都没有,你说,正常吗”
护卫长说出他的猜测“回少夫人,属下以为,他们虽有凶悍匪气,但绝非亡命之徒。”
这点,尹明毓也看出来了。
这时,老先生迈着悠然地步子走上来,语速缓慢道“穷山恶水,缺乏教化,恐怕不止此一村,郎君为一方父母官,任重道远。”
尹明毓点头,客气地问“先生可是有事”
老先生捋捋胡须,站定,“老夫想问少夫人,小郎君的课,可要暂停”
谢策倏地看过来,眼含期望。
尹明毓却毫不犹豫地说“您若是精力充沛,照常便是。”
再穷不能穷教育嘛。
谢策眼里的光倏地灭了,垂头丧气地含下一口粥。
老先生则是赞许地点点头,“老夫自然无碍,既然如此,明日照常授课便是。”
尹明毓看了一眼窗外,笑道“书声琅琅最好。”
天色将黑,岩峡等人终于将锅灶搭好,又转去挑水。
岩峻便是在此时回来的,一见他们挑着水桶从山上下来,问“怎么回来就干活”
岩峡等人如同见到了救星,又不敢扔下好不容易挑下来的水,稳稳当当地放下来,才扑到他面前,诉苦“峻哥那个刺史夫人的随从,根本不是善茬,咱们带回祸害了”
岩峻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早知如此,不该带回村子里”
岩峡道“少族长吩咐咱们带回来的,也不是峻哥你的错。”
岩峻沉声道“我明日去蝴蝶谷一趟,你们看好他们,不要让他们随便走动。”
岩峡哭丧脸“他们根本不动,只支使我们。”
岩峻“先忍忍吧。”
竹楼处,大夫用活禽验过水和食材,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厨子才用这些食材炒菜做饭。
由于锅灶就在院子里,菜的香味儿不断地飘散,在周围看守的岩族人每一个都闻得真切,不住地悄悄吞咽口水。
他们在州界蹲守半年之久,吃不好睡不好,回来还要被支使着干活,此时又受这样的折磨,为什么啊
尹明毓在竹楼窗边看着他们的神情下饭,谢家随从、护卫们直接在空地上吃着荤素搭配的饭菜,也看着那些人的神情下饭。
对岩族众人来说波澜起伏的一日就这么“平淡”地度过。
南越州衙
谢钦在附近几番搜寻不得法,只得暂时带人先回到州城。
褚赫等在州衙,久未等到人回来,便猜测有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一见谢钦独自回来,立时便追问道“弟妹和小郎君呢”
谢钦冷肃道“不知。”
“不知”
谢钦即便对尹明毓是否教人胁迫有所怀疑,但也无法安坐,冷声问“遥清,你说究竟是谁会带走他们”
褚赫皱眉,“那就要看对方意欲何为或者咱们得罪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