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躲进丹炉里(1 / 3)

虎啸声由远及近,马蹄声震,禁军将至。

秋修然勉强定住神,趁乱拐进暗巷,进了巷道里一家香料铺,朝奔出来的掌事亮了令牌,径直上了二楼,走至窗边,看下面战况,方才走的路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下了楼,朝追上来的掌事道,“去德善堂。”

眼看两名刺客冲到身前,崔漾挥出一掌,只真气凝滞,箭上涂有剧毒,她掌力已大不如前。

“一起上她琵琶骨下被穿了个对口,箭上涂抹了剧毒,力气已渐弱,已经只剩半条命了”

崔漾掰断箭尾,血流如注,身形也跟着晃了晃,兵马将至,远处于节和杨明轩往这边奔过来,神色骇然。

“陛下”

“陛下”

“听说了么,女帝继位不到半个月,已经遭遇了几十起刺杀,要不是女帝有些武艺,估计死百八十次了。”

“这回就没那么幸运了,我当时在义和坊,那血流的,把那一身青衣都染红了,左胸被射了个对穿,箭上带剧毒,当场昏迷不醒。”

“是啊,我也看见了,这洛麒麟武功确实高,不过再高,也挡不住几十个黑衣人追着杀啊。”

“其实她也不差啊,听说她拼着调空守备的风险,也要将救灾粮押去濮阳救灾。”

“是啊,前头的那些官员,就因为想罢朝,硬瞒着灾情,耽搁了好几日,这还是人么”

食肆客舍里聚集了许多人,都在议论女帝的事,角落里一壮年汉子上前,并没有靠近,只局促地站在离桌半丈远的地方,“请问,新皇帝真的管百姓的死活”

壮汉面容粗糙,旁边一个老者,头发灰白满面皱纹,两人身上穿的衣服打了补丁,脚上鞋子也破了洞,分明是两个庄稼汉,且身上沾满泥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来。

一人听了就道,“你这话说的,以前的男皇帝也是好皇帝,肯定都管啊,这麒麟将军也不差,先前就发过粮食,城郊这一片的百姓都有受惠。”

主桌那文士看二人像是几日没吃过饭睡过好觉的样子,从盘子里拿了两个面饼子递过去。

“是赈灾了,好长的车粮队,还有六千多麒麟军护送,而且那日我也在义和坊,差点被掉落的木板砸死,眼看就要丧命,陛下救下了我,那时陛下正被数十黑衣人追杀,似我这般情况的人也有好几个”

食肆里的人听得都动容,自来当官的,哪有把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的,那文士心情也激荡,“要我说,这不比瞒报灾情的那些官员好太多么”

两庄稼汉听得局促又激动,年壮一点的立刻问,“那东”

老者拉他衣袖,截住他的话头,年壮一点的醒神,转而问,“那在义和坊能见到陛下么”

文士摇头叹息,“义和坊那边已经封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听神医陈林陈大夫说,毒已入心,陛下寿数只余两年了。”

食肆里诸人一时唏嘘,两人给文士道了谢,是饿极了,却也没吃那面饼子,揣怀里带上破烂的斗笠,垂着脸相搀扶着快步走了。

晏家家主宴和光、宴同尘兄弟俩在书房焦急地踱步,见外头小厮禀报说公子来了,立马急道,“还通禀什么,快让他进来啊”

不等儿子走近,宴和光边往外迎边急道,“女帝遇刺,七千麒麟军护送赈灾粮出城,已出北门了,五姓府兵集结城郊,现在就城墙上那一点守备,连羽林卫,禁卫都调出了宫,不足一千人,怎么抵挡得住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府兵,现在我们是否发调令,让晏家的府兵从安县赶过来。”

宴同尘也道,“不是我们看不起女子,而是眼看形势已成定局,宴家再不动,只怕将来非但分不到寸功,还得被天下人诟病,说我晏家贪生怕死胆小怕事,归怀你自小便有才智,但这次是看走眼,估量错了。”

宴归怀眸中闪过一丝可惜,面色凝重,沉思片刻,复又道,“请伯父,父亲叮嘱府中人,不要轻举妄动,儿子先出去一趟。”

说完一改寻常慢吞吞的脾性,脚下生风地走了。

宴和光急忙追了两步,“归怀你去哪里啊”

“儿子亲自领兵,视情况而定,父亲伯父勿要轻举妄动。”

“报应真是报应女君女君”

柳媪急匆匆快步进了暖阁,偏胖的身体气喘着,却是脸褶子里也藏了笑,“女君,今日那女贼在知味楼用饭,碰上刺客,被重弩射成了重伤,禁卫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听说是只剩两年寿命了”

李莺正半靠在暖榻上养神,闻言一下直起来了,“当真”

李莺午间便回了李家,父亲不在,她便打算在娘家住一晚,待与父亲商量好正事再回,不曾想先听来这么个消息,尤自不信,“听说那妖妇一手箭术挺厉害的,筑清说整个上京城,只沈恪能与之一敌,怎会死在箭下。”

“嬷嬷,莫不是你乱说来哄我高兴的罢”

柳媪哎哟了一声,拍了下大腿,“老奴怎会骗女君,外头都传遍了,会箭术,也逃脱不出几十人追杀啊,用的还是重弩,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