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重生,这世上依然有很多无法人力干扰的东西,比如疾病,以及不可预知的、突如其来的不幸。
秦春晓对病痛了解不深,因为他的确没有经历过,但他拥有人类的同理心,所以每次看到那些得了病的人,他是会同情和难过,并期望对方早点好起来的。
比如得知挖掘他的羊耘教练心脏病加重时,秦春晓除了祈祷也无能为力,因为老爷子已经拒绝了手术治疗,那不就是等日子了吗
孟雨晴是他前世身处困境时,曾伸手帮过他的亦师亦友的前辈,秦春晓哪怕没怎么和孟雨铃交谈过,也希望孟雨晴不要失去至亲。
又是双胞胎妹妹又是灵魂伴侣,谁没了谁不是比剜心还痛
祈祷和期盼大部分时候没什么用,秦春晓叹了口气,吃完陆玄冬送过来的美食,转头给孟雨晴和羊耘发去了慰问短信,又上网,找研究骨肿瘤的研究所,想看看要不要捐款。
他解决不了癌症,只能去看能解决的人需不需要帮忙了。
陆玄冬走进来,见他的搜索词条,咔咔手机提示道如果是肿瘤问题的话,你可以看看古巴那边一家研究所,他们有开捐助通道,但有数额限制,一个月内只能捐1000美金,而且只要实名捐款
秦春晓站起来,陆玄冬很自然的坐上他的位置,输入一行网址,进入了那家研究所的捐款通道,先提交身份,然后汇款,流程不复杂,网址还有多语言选择,包括中文,而且捐款纪录里的中国名字也不少。
陆玄冬用手语告诉他希望骨肿瘤早日被攻克的人还有很多,你不是一个人。
他是想宽慰秦春晓的,秦春晓看到他的手语却想到,即将失去身边生命的人还是有很多咯直到躺下时都不是很开心。
陆玄冬躺着,觉得又发现了自己和小秦队不同的一点。
知道孟雨铃癌症复发时,陆玄冬的第一个反应是钱够不够,然后想方设法的把商标设计任务交给孟雨铃,打了一大笔报酬过去,接着他就接受了这一切,开始等待老天爷会不会给孟雨铃一个奇迹。
在他的牲活里,接受不幸是很简单的事情,毕竟已经习惯了,而在他的脑子里,最大的不幸就是穷病一直不愈,做美穷惨一点也不快乐,他的部分感知开始变钝,对快乐的接收能力变低,对痛苦的接收变高,也不太会表达自己的痛苦。
秦春晓的第一反应也是想宽慰那边,还有想法子给研究机构打款,尽自己的力量做些什么,但他也会直白的表达郁闷和难过。
在秦春晓的生活里,还没有对不幸习以为常的概念,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习惯那些。
陆玄冬也是具备同理心和同情心的,他也会捐款,会扶起摔倒的人,可现在他觉得自己从秦春晓身上学到了更多东西,钝成石板的某部分重新化作鲜活的血肉。
他看着秦春晓,这孩子背对着他侧躺着,以往若是睡着了,秦春晓一准会翻成平躺,手往两边打开,睡得十分豪迈,有一次秦春晓的胳膊直接搭陆玄冬脖子上,正中咽喉,差点让他窒息。
现在还侧着,说明对方一直没睡着,大概心里还堵着。
他试探性伸出了手,在秦春晓背上拍了拍,秦春晓脑袋挪了挪,调整姿势,没有反对,陆玄冬便拍着他的背,学着秦春晓曾安抚他那样安抚着秦春晓。
过了一阵,秦春晓翻了个身,巴掌直接糊陆玄冬脸上,陆玄冬嘴角一抽,轻手轻脚的连巴掌带胳膊都推进被窝里,闭上眼睛缩到床的另一边睡觉。
俄国室内暖气对生长在广州的秦春晓来说太热,和他在俄国的室内睡一张床,就必须做好把大半张床的空间都腾给对方的准备,不然那顶级运动员的一拳一脚不经意间伸过来,严重点的话陆玄冬身上能青一大块。
秦春晓连两米以上的大个子都能一打三,这劲多大
要是能搂着这小子睡,就可以限制住他的手脚了,可惜陆玄冬不好意思那么干。
秦春晓开始增加了和国内通话的频率和时间,孟家姐妹的经历让他越发感受到亲朋健康的可贵,在经济、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他会出门逛街买一些套娃、船帽之类的东西寄回国内。
李羚也难过,但他恢复得更快些,毕竟他对孟家姐妹真不熟,提起孟妹妹,也只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影子,依稀知道与孟雨晴是一模一样的脸,却消瘦很多。
要不是秦春晓提起,李羚甚至不知道她们是灵魂伴侣,他知道这事后,第一个反应也是“那要是冬仔不好好照顾身体,晓仔岂不是也会失去视觉天呐,冬仔,你得和我们一起锻炼身体了”
陆玄冬很想和他们一起锻炼,但他真的做不到在冬季的清晨只穿一套运动服,喊着乌拉在室外长跑。
秦春晓辩了一句“按农历算,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陆玄冬看着窗外不见一星绿意的树枝,还有下个不停的冻雨与羊毛雪,面无表情。
俄国的早春和冬天有什么差别
陆玄冬选择在家跳哑铃操。
亚历山大终于伤愈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