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买好了,又叫人做了几万个无名碑,想想还是觉得少了,但山里放不下,又怕他们觉得挤。”
鱼星草依旧盯着他的手看,说“不用送捧花,那我好像就该删掉你了。”毕竟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能强行用作他们维持联系的纽带了。
黑客白安静了很长时间,指尖轻敲电脑几下,又点了根烟抽。
一根烟燃到了尽头,他启唇,声音沙哑说“那你删了我吧。”
鱼星草面色微变,咬牙看向一侧。
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他立即转移话题,胡乱问“你手还疼吗”
黑客白一愣,“什么”
鱼星草指了指他的手,说“副本里,我们不是一人废了一只手么。我现在拿不了手术刀,做不了外科医生。”
黑客白“做外科医生很重要”
鱼星草“很重要,是我的梦想。”
黑客白说“不都是治病救人,有什么不一样。唉,算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啧,我就是觉得你的梦想应该是治病救人,而不是做外科医生来治病救人。”
“我懂你什么意思。”鱼星草看着桌面,“你还没说你手的情况。”
“就那样,能有什么情况。”
黑客白依旧轻抚电脑盖,以往这个时候,总会有蓝紫色的电流顺着他的指节蜿蜒而上,电到他的掌心鲜血淋漓。
现如今祟种消失了,那些疼痛的感觉仿佛依旧没有褪去,掩埋在灵魂深处。
黑客白说“打字的时候偶尔会顿几秒钟,使不上力气。下雨天酸疼难忍,我也很少用这只手来提重物,你也一样吧。”
“嗯。”鱼星草点头。
桌面上寂静了,话题结束。邻桌人好友们嘻嘻哈哈的吵闹声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薄膜,那里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黑客白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过身说“进去吧。他们估计还在喝。”
鱼星草坐着没动。
黑客白问“你该不会是想躲酒吧”
鱼星草失笑,抬头白了他一眼,“你这张嘴里从来没有什么好话,什么气氛都能被你破坏掉。”
黑客白“气氛刚刚有什么气氛吗”他笑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鱼星草脸上的笑容一滞。
黑客白叹气,坐了回去“说吧,以前想问我数学题的时候,你也是这种表情。”
鱼星草“你以前都不回答。”
黑客白说“当你的朋、当你的同学不是很聪明的时候,你也会不想教他学习。讲完一道题,题目变下型你就又不会了。”
鱼星草“”
黑客白看了眼他,年少时都是黑客白幼稚,又调皮捣蛋意气风发。世态变迁,没想到转眼间,十年时光就这样从指缝中溜走。
正感叹时,对面传来鱼星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僵硬,“我是想说我放下了。”
黑客白面色一滞,缓缓低下了头。
鱼星草深吸一口气,说“以前一直都是我放不下,还对你说过很多重话。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新世界已经来临,所有人都准备好迎接新的生活了,我希望这次能够放下的人,是你。”
黑客白沉默片刻,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放下”
“你还年轻,非要去守墓。”
“”
黑客白起身,说“该进去了。”
刚往外走出两步,鱼星草借着醉意鼓起勇气,抬高了音量“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黑客白身形顿住,没有回头。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鱼星草胸腔仿佛勒了块石头,胃里翻江倒海,“你是天才,天才说的话都是对的。所以我想问问你。”
“”
黑客白沉默了很久很久,像是斟酌着词藻,开口说“我们都是简云台的朋友。”
鱼星草眨了下眼睛,愣问“什么意思”
“你不是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吗。”黑客白背对着他,说“我们是朋友的朋友。”
鱼星草眼眶微红,轻轻笑了一声,又低下头说“这个回答真是不愧是天才。我会把捧花送给你的,虽然你没有结婚。”
冷风萧瑟,黑客白将外套扔给鱼星草,面色淡淡说“你抖到桌子都跟你一起抖了。作为朋友的朋友,我给你一声越界的忠告。天凉了,别感冒。”
鱼星草接过衣服,扔了回去,“一股烟草味,作为朋友的朋友,我也有个越界的忠告。少抽烟,会得肺癌。”
黑客白“哈”了一声,摇摇晃晃走向酒吧,如同数年前一般,满身伤痕走进血雨腥风,从此陷进了人生中最大的那一坎。
鱼星草垂眼看着手腕上的伤疤,像是从前那般抬起手指抚过伤疤。他已经不是灵祟了,无法再将这道伤痕治愈。
已经有的裂痕,自然无法再治愈。
良久,鱼星草苦笑着摇了摇头,是他喝醉了,才会借着酒意说些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