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拍了下脑门,“等等不对啊裴溪是自愿跟进去的这明明比他被拐带进去还要更离谱啊”
其余人顿时疯狂点头
“对啊对啊”
“真的好离谱。”
坎德隆左看右看,白天大家还对红水晶世界的外乡人敬而远之,现下众人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扭转。只有机甲世界的人满面铁青,冷哼连连。
坎德隆暗笑道“他们早就把人给得罪了,这会儿心里估计都不太好受哟。”
裴溪将简云台送到公寓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快提灯来到另一个地方。
公寓之后,是神之通行们的居所,他来到一处祠堂,抬步走了进去。
祠堂内供着数个牌位,都是这些年逝去的神之通行。正对面站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正是田僧通行。
田僧像是已经等待很长时间了,明明裴溪走路没有声音,田僧还是瞬间就知道他已经来了。
田僧没有回头,只是注视着诸多牌位,严肃问“为什么要跟进去。”
裴溪走到他的身边,站定后轻声说“我不明白。”
田僧皱眉问“不明白什么”
裴溪迟疑地想了想,摇头说“您之前告诉我,燃灯续命、镜前许愿都是在强求已经逝去的缘分。可是我不明白,既然镜冢存在于世,我们为什么要阻拦他们去追寻未来的另一种可能性”
田僧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逝者已逝。”
裴溪说“可是也许那些人能活过来。”
田僧的眉头皱得更深,问“是那名外乡人告诉你这些的”
裴溪摇头说“这也是我的想法。”
田僧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愚蠢的想法。”
裴溪抿了抿唇,如果是以前,他很可能会掀过这一页,不再去争论。可是突然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简云台被强召出时死死握紧门把手的身影,那些掌心被木屑割出的鲜红血迹,都彰显着这个人有多么不甘心。
想到这里,裴溪的态度变得坚定起来,正色说“既然镜冢存在,那么存在即合理。真正不合理的,是阻拦他们的神之通行。”
田僧霍然转身,瞪着裴溪。
他的嘴唇隐隐抽动,怒说“你的意思是,神之通行的存在才是不合理的”
裴溪被他瞪了半晌,偏开视线轻轻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一昧的去阻拦过于专制。”
“专制”田僧像是难以想象他会说出这种词汇来,惊怒半晌后,斥责说“进了一趟镜子,你也变得和外乡人一样愚蠢”
裴溪“我”
田僧打断了他的话,阴沉着脸说“你转过头看看这些牌位,这些都是你的先辈。我们生长于镜冢当中,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镜冢,没有镜冢,我们什么都不是你也一样。若不加入第三方力量去人为遏制镜冢通道,那这里面会乱成什么样子,你有考虑过吗回去好好想想你对自己的定位,你是我辛苦培养的接班人,你最应该保持中立。”
裴溪顿了顿,闷声说“好。”
田僧转头看向他,无奈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想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跟去镜子里,我希望你是失足跌落就当成是失足跌落吧。你今天帮了一个人,明天就会帮助另外一个人,开了这个先河之后,各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意难平,每一名逝者都会有人为其追思,你能够兼顾到所有人吗”
裴溪摇头说“不能。”
田僧说“那你就需要保持中立,对所有人都要一视同仁。”他拍了拍裴溪的肩膀,叹气说“所有神之通行都对你寄托厚望,千万不要让大家失望。”
裴溪静默片刻,点了点头。
只是转眸看向诸多前辈们的牌位时,他的眼底还是有迟迟不散去的疑惑。
为什么神之通行存在的意义是为了镜冢在身为神之通行的同时,他们首先是活生生的人,难道
他们就不能是为了自己而存在吗不能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存在吗
裴溪依然不能理解。
简云台旁若无人推门走进去,门后还有神之通行严防死守,像是生怕他们闯出来。
坐定。
对面的胖子嘴巴大张,呆滞看了简云台数眼,诧异说“你怎么这么冷静”
简云台的心情其实已经跌到低谷了,心态就跟炸了一样,只不过是面上还能勉勉强强维持着冷静。
他问“怎么”
胖子悄悄指了指睡在椅子上的梅凛然,压低声音说“那家伙,许愿回来后又砸东西又摔东西的,砸了半小时才冷静下来,躺着一动不动到现在。”他又指了指身边的梅思雨,小声说“这位,那可是哭了整整两个小时,比恐怖片里的女鬼都能哭”
“”
梅思雨眯眼说“我听得见。”
“我知道你听得见,这不是夸你能哭嘛,这么能哭肯定身体倍儿棒。”胖子“嘿嘿”笑了声,又转头看向简云台,担心问“你真没啥事吧诶,你眼睛是怎么好的”
简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