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2 / 4)

一种病态。

清晨的光照不到他的脸,只是洒落在他手背的滞留针上,就在刚刚护士才进屋为他挂上今天的液体药水,但因为滞留针已经在他的手背上停留了三天,创口附近泛起淡淡的乌黑,其中一根血管向上高高隆起,然而即便血管如此地扩张,液体还是流淌的格外地慢。

他已经将输液管放开到了最大,但依旧缓慢的速度让他脸色逐渐变得不耐烦。

再一次的重复“把你的手机给我。”

他的母亲摇头,也再一次地强调“不可以哦,我们要听教练的话。”

在互相对视的过程里,水木朝生就像一个沉浸到了水底深处的冰山,目光冷淡的无丝毫的波澜,然后拿起床头的书,翻开上次看过的书页,安静地看了起来。

他的母亲轻轻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早餐,今天我们终于可以吃东西了。”

水木朝生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他的母亲不以为意,拿着餐盒来到床边,微笑着一口口地喂进了他的嘴里。

早饭快吃完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两人同时转头看去,看见了推门进来的教练员。他今天不是一个人过来,而且脸色有些异样。

水木朝生的视线从教练员的肩膀越过去,看见了三名隐约有些眼熟的男人,略微沉吟,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r国的自由式滑雪的国际裁判。

教练员与他的母亲相互鞠躬,然后母亲拿着餐盒出门离开,屋里就剩下来客。教练员将身后的人让出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介绍这些意外访客。

两名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一名国际裁判,身份对于运动员而言是相当特殊的存在,难道是来调查自己退赛的真正原因

水木朝生眉心猛地一蹙。

有调查的必要吗胃痉挛和慢性胃溃疡已经写在了病历上,在退赛的同时就提交了上去,水木朝生也不是第一次因伤病退赛,很清楚应该不会有眼前的流程。

“有事吗”并没有对来人打招呼,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连最基本的寒暄都觉得是种痛苦,因而很没有礼貌的直言开口。

教练员脸色一变,急忙对来者鞠躬“很抱歉,他正在治疗,无法起身,还请原谅。”

水木朝生的眉心蹙得更紧,胃又隐隐作痛,好在这次忍着,没有轻易开口。

最先开口说的是一名组委会的主管人员,他叹了一口气,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水木朝生,并说道“这就是我们过来的原因,你先看看吧。”

水木朝生疑惑的将目光落在纸上,第一眼就看见了a4纸上加黑后醒目的标题调查函。

水木朝生的母亲清洗了饭盒回来,病房的房门还在紧闭,她站在走廊上,在儿子看不见的地方,眉宇紧锁,怔怔出神。

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手背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留下一抹银中带金的痕迹。

路过的护士看见,停了下来,担忧地询问她是否要休息一下,水木朝生的母亲摇头,很礼貌地微笑“没关系,我在这里站着就好了。”

护士犹豫了一下,说“水木桑的事情我在网络上看见了,他的旧疾影响了他的比赛,这并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眼下我们一定要将他的身体调理好,才能够再没有后顾之忧地踏上赛场。”

“谢谢。”水木朝生的母亲礼貌地道谢,却并没有和对方继续谈下去的想法,护士只能离开。

当人走远了,水木朝生的病房门却还是没有打开,这位母亲低头走去无人的角落,低声哭泣。

是她的错。

她在自责。

作为单亲妈妈,她虽然给了孩子一展所长的领域,但是却因为过多插手孩子的选择,无法给出正确的爱,让他的儿子狂妄又胆小,骄傲又自卑,过度在乎且依赖别人的看法,最终酿成了这样的结局。

事实上,国内国外的反应,远比水木朝生从队友口中知道的还要严重。

那些曾经“爱着”儿子的粉丝,如今成为了调转枪头刺的最用力的“排头兵”,各种诛心的言论和谩骂遍布在网上,再加上来自华国网民的声讨,整个r国内,都因为这次事件在沸腾。

不让他上网的根本原因也不是怕水木再在网上发表什么言论,而是担心他在了解到整个事态发展后,出现更大的压力,而导致病情加重。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为什么要这么苛刻他呢

无法承受压力,是每个人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难道宽容的真正意义不是体谅和原谅吗

这位母亲擦去泪水,整理表情,尝试着微笑了一下,才再度往回走。

好在这一次,房间里已经没人了,病房的门里可以看见就只有水木朝生躺在病床上,安静的,治疗着。

推门进入。

“滴答”。

距离床边越来越近,耳边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直到她看见水木朝生本应该在输液的手,输液管从手腕边缘垂落,针头里的液体“滴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