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据你昨天去找背包来回的时间大致推算的。”
“啊”查克满头问号,“这也行”
“行啊,为什么不行。”楚辞瞥了他一眼,满脸写着“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等等,”查克停止了抓头发,“也就是说,我昨天走了之后,你一直都是清醒的”
楚辞淡淡“嗯”了一声“我怕我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查克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抬头看着毫无光亮的天空,雪已经停了,可是厚重暗红霾云依旧堆叠着、翻涌着,昭示着这个不详的世界。
也许她是对的。
查克握紧手中的枪,想道。遇上游族人反正不能活,还不如拼一把,虽然只有渺茫无比的一线希望,但这是活着的希望啊。
他除了抓住这一线希望,别无选择。
因为他想活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查克按照楚辞说得爬上爬下,终于布置好了一切,他靠在垃圾山的凹陷里喘了一口气,楚辞忽然道“他们来的比我想的要慢一些。”
查克顿时抬起头“哪里,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还有三千米左右。”
因为受伤影响,楚辞的精神力场几乎只能作用到几千米的范围,而且感知的精确度会降低,比如此刻,万籁俱寂时刻,越野车作为方圆几千米之内唯一的动态物,他应该能非常清楚地捕捉到它的任何细节才是,可是他只能模糊的感知到车子正在前行,只能根据它的距离变化,来缓慢的描摹它的信息。
车子越来越近,楚辞也就能够相对清楚地“听”见那几个游族人的对话
“他跑不远。”
“竟然敢撒谎,我要把他的脑袋捣碎”
果然如查克所说。楚辞在心里吐槽,把人的脑袋捣碎是什么奇怪癖好啊,他杀人的时候能一枪毙命绝不开两枪,搞得到处都是血很好玩吗
又过去了十分钟,查克忽然低声道“我听见车子发动机的声音了。”
他伸长脖子“但是没有看见探照灯,他们肯定怕打草惊蛇,所以把灯关了。”
车子越来越近,它行驶的很慢,一切都是黑暗的,荒凉的夜空中只有发动机轰然的翁鸣,车子路过了楚辞和查克所埋伏的垃圾山却并未停下,一直又走了一段距离,司机忽然道“前面的路好像不通。”
副驾驶的人道“要不打开探照灯看看”
“就怕被他发现。”
络腮胡“哼”了一声“他肯定已经在慌忙的逃跑,就算他实力再强,我们有三个人,难道还怕一个拾荒者吗”
司机耸了耸肩,然后按开了探照灯。
前路上两座垃圾山蔓延到快要接壤,中间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豁口,而此时这个豁口处横着一个硕大的铁架子,张牙舞爪,在探照灯映照之下显得颇为狰狞。
“确实过不去了。”司机回过头,道,“绕路吧”
“等等,”络腮胡忽然出声,“那个架子上没有雪”
“嚯,”副驾驶凑到车玻璃前看了两眼,“还真是”
一场大雪过后,这里的一切都被积雪所掩埋,横在路中央的铁架子怎么可能滴雪不沾而风雪过后的天气平和,又没有大风,这个铁架子难道是自己滚到路中央的
“一定是有人搬过来挡路的”
络腮胡说着推开车门下去“这附近我们只遇到过一个人,一定是那个拾荒者他想用这个挡住我们的去路,好让我们绕路。”
“他走的一定是这条路,”络腮胡招呼两个同伴下车,“下车,我们把这个架子搬开。”
不远处垃圾山山顶的凹陷里,查克讶然的小声感叹“难怪你不让我往架子上撒雪。”
楚辞幅度很小的挑了一下眉毛“你力气还挺大,一个人就能搬动那个架子。”
查克“嘿嘿”笑了笑“我从小就跟着我爸干活,他是仓库的搬运工。”
三个游族人尽数下车去搬架子,他们三人合力很快就将架子挪开,可就在他们拖着架子往后挪移的时候,谁也没有看见架子的一头还系着一细细的绳子。
“这真的行吗”查克担心的道,“万一砸不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楚辞道“看着不就好了。”
绳子逐渐被扯直,但三个人拖动铁架子的动作仍未停止,到了某一刻,那段绳索绷紧,发出“咄”一声细微的颤音。
旁边的垃圾山似乎跟着动了一下,接着如同有什么巨物苏醒过来一般忽然开始缓慢的沸腾,轰隆轰隆轰隆
积雪和一些细碎的垃圾屑不停的落下来,一个巨大残破柜子也跟着落了下来,络腮胡和两个警觉地同伴连忙跳开,不远处焦灼观看的查克以拳击掌,惋惜道“我就说肯定砸不中”
他话没有说完,络腮胡蓦然脸色一变,道“糟了,是山崩”
他和两个同伴转身就往车子的方向奔去,这时候楚辞道“就是现在,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