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蹲在墙角等客人的车夫,拉着黄包车就跑过来了,李嫂提着东西道“鱼小姐,车来了。”
“等等。”鱼露没理车,直接去报童那里买了一份报纸,她还不太会换算这个年代的钱币,一份报要三分钱,她看着李嫂给了报童三个铜元。
这才拿着报纸,坐上黄包车回少帅府了。
……
贺绍廷去军部的时候,正好见到路边有人卖蟹子,郝副官提了句“少帅,余同宝今日在明燕湖款待同僚,也送了名帖给您,听说他陈设了良菊数十种,还备以阳明湖大闸蟹,佐以时下新鲜佳肴,款待旧友新客,少帅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深秋大闸蟹,那可是美味。
尤其阳明湖的大蟹,产量有限,数量稀少,在祁城十分金贵,一只大闸蟹可换五斤米,不是寻常百姓能吃到的东西。
听到余同宝的名字,贺绍廷微微皱了下眉,余与鱼读起来差不多,不过想来同名不并稀奇“你去,跟余同宝讨一篓蟹子,送到少帅府,要新鲜的,我们花大洋买。”
郝副官心道,您去拿蟹,那余同宝哪敢收您的钱,您都快要和人家女儿结亲了,就算不结亲,少帅难得要个东西,那肯定不能要钱了,不过几只蟹而已。
一篓至少二十来只,送到少帅府?这蟹是送去给谁尝鲜的?郝副官心知肚名,那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而另一边余同宝家可就不愉快了,昨天余熙佳跟着表嫂去了趟皮草商行,回来脸就肿了,一早上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可是那个脸,都肿变形了。
余同宝的妻子,余氏是个长相极美的清婉佳人,余家三代有钱,祁城本地大富豪,娶妻必要娶才貌双全,个要高,人要俊,知书达礼,娶妾也定是颜色无双,三代下来,余家的基因改良的差不多了,余同宝虽长得不算英俊,但也是高个方脸气派人,妻子更是温婉佳丽,今年三十五,生活优渥,保养得宜,看起来十分年轻。
她此时正忧心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女儿,余熙佳。
“这脸,怎么就无缘无故肿起来了呢?瞧着眼睛都挤小了。”她端量着余熙佳,心里也着急。
这当口,贺家都要与余家结亲了,女儿这脸……这,可怎么见人呢。
请了大夫来,大夫说了一通,“……血虚寒痛,绵绵拘急,需喜得温按、实芍……”听也听也不懂,熬了药也不见好。
女儿眼睛都哭肿了,简直变了个样子。
余熙佳正躺在西洋床上,一会儿拿着镜子照照自己的脸,照完就哭,哭一会又要照一下,有没有恢复,她明明是鹅蛋脸,现在却变成了大圆脸,比原来胖了一圈,而且原是风情万种的一双狭长丹凤睛,现在变成了又细又小的一双小眼睛,她原本虽然不是大高鼻梁,但也是板正的小巧鼻子,现在变成了塌鼻子,嘴唇她厚了许多,看起来蠢乎乎的,这怎么会是她的脸呢。
她不敢置信,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
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除了眼睛哭肿了之外,她的脸其实没有肿,但她的脸变了,变丑了,这样的脸,这样的五官,再怎么化妆,也好看不到哪去,到底是谁偷走了她的脸?是谁!
这脸看着像她,可又不是她,还有脖子上她最爱的红色宝石,竟然碎掉了!里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缝,再也没有那么红润,那么艳丽了,反而像石头滴点红墨水,用手一捏就碎掉了。
所有的事,所有的幸运,好像在红宝石碎掉的那一刻起,就离她而去。
……
少帅府落地处是钟鼓区思南路35号,这里环境优美,多是小洋楼,是祁城的富人区之一,能住小洋楼的人非富即贵,毕竟要养得起一座小楼,里外至少要四个佣人,吃喝用度全是钱,走一步都要黄包车接送。
再养几个姨太太,最差的也得是那些油水大的财政、盐务以及海关等担任要职的职位,否则没有这些油水门路,没有家底,就靠每个月一百来块的政府军务职员,也就能勉强养个一家五口罢了。
待把东西送进少帅府,李嫂见鱼小姐一路上不太高兴,回来把那张报纸看了一遍,然后放到了一楼大厅真皮沙发前的那张小桌上。
转身就去了洗澡间。
这位姨太太,特别爱干净,身上有点汗都要洗一洗,出了门回来也要洗一下,一天就要洗三遍。
别说这位鱼小姐洗完的浴室还香喷喷的。
怎么能不洗,走了一会路,都是他的东西,怎么也不干净,鱼露生气地解开斜襟衣扣,露出的肌肤雪白雪白的,是很招人亲招人啃,不一会,她就沉入到清澈地温热的水中,她舒服地吐出口郁气。
订婚了是吧?
今晚她必是想法子气一气这位狗屁少帅,气得他爆炸才好呢。
以前的男主,她也顺着,顺着毛撸被,就是顺毛驴,她还是很有技巧的,只要任她使唤,平时一些小事情,听谁的无伤大雅,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男主,说话不算话就算了,还两面三刀,竟然要偷偷订婚了!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