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此时身边实力和官家对换一下,大家兴许也就捏着鼻子认了,毕竟你官家搞出了个都城被破的惨烈局面,引咎退位,也是情理之中,可问题是,太子势单力孤,这还能怎么折腾
就算太子面对这种局面,无法下台,哪怕是解释,也很难解释得清爽,就算表面上父慈子孝解除了误会为国家现状而痛哭,
那,
之后呢
生在天家,谁又是个傻子
不过,这次去招抚,本就不是冲着太子去的,太子的生涯完了,但他身边的人,还有机会,他们,是能解释的,更何况那儿还有两位相公在。
赵牧勾的身份正合适,去了那边后,给个台阶,太子的意愿其实可以无视了,当其身边的人准备就坡下驴时,这场“新君”闹剧,必然就会结束。
而赵牧勾,也能因此积攒起巨大的人望。
在外人眼里是极为凶险的一次出行,实则凶险很低,且蕴藏着回报极为丰厚的政治投机;
再加上瑞王爷到上京后,一死;
对太祖一脉的同情,
对瑞王府公忠体国成就大义的敬重,
等等一切,来自民间,来自士族的好感,都将加持到赵牧勾身上。
“我去。”
赵牧勾回答道。
韩亗满意地点了点头。
赵牧勾又问道;
“京中被劫掠的那些亲族王公,燕人会放回来么”
韩亗笑了笑,
道
“你要是能从杳城回来,那这趟差事,还是由你去。”
韩亗这话,说得大大方方。
反正要送死的事儿,让这位藩王世子去就是了。
一次没死成,第二次,总不会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吧
故而,这话传出去,哪怕是传到官家耳朵里,韩亗,也依旧理直气壮。
毕竟,
这世上知道这三代人关系的,只有爷爷、父亲和孙子,这仨人而已了。
“好,为了乾国,我愿意。”
韩亗的目光,向窗户那边瞥了两下,
淡淡道
“燕人的要求,似乎很简单,那位平西王爷倒是个情种,点名只要福王府的人换回来,大概,要的只是一个福王妃吧。”
“欺人太甚。”赵牧勾说道,“用女人来换,丢人”
这话,半真半假,既可以算是赵牧勾对此时局面的一种无奈,也可以体现其这个“孩子”的莽气,稍微顶撞有点怨言,上头,才会更觉得真实和安心。
“相忍为国。”
韩亗又补充了一句
“老夫倒是觉得,那位福王妃,倒是挺乐意去的。”
“她是等不及了要去了啊。”
躺在床榻上的官家,面对手下人的奏报,已经浮肿的脸上,呈现出了些许的颤抖。
倒不是气的,
而是一连串的局面崩坏之下,福王妃和平西王的这点事,只能算是小菜了。
“官家,请注意龙体。”李寻道安慰道。
“朕明白,放心吧,爱卿,朕别的长处没有,唯有一条,倒是比得过燕国曾经的那位老对手,朕的身子骨,比他好,呵呵呵。”
官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放了下去。
“外头的事儿,就由寻道你来替朕料理吧,朕,得好好养起这身子。”
说着,
官家看向那位内侍一眼;
内侍上前,将一道旨意,送到了李寻道面前。
李寻道打开,这是一道平反的旨意。
“不是朕小气,这旨意,是朕当初早就定下的,也绝非是现在要向你要个好,你且看看落款。”
李寻道看向了落款。
“这是朕,刚登基时,亲自写下的旨意。”官家叹了口气,“怎么说呢,世人都说仁宗皇帝,仁爱无双,可我大乾如今之积弊,十之七八,源自于仁宗朝。
若是朕也能做那个垂拱而治的泥胎皇帝,求一个自我潇洒,青史留名,也就罢了,可偏偏,福,他享了,难,子孙来当。
刺面相公之事,到底是如何,朝野都清楚。
朕本打算继位后,就为刺面相公平反,但当时韩相公等仁宗朝的众正们,还在朝堂上站着,朕面对他们时,尚且需要小心翼翼,又何敢拿出这个
再后来,朕初步坐稳了龙椅,才发现,为刺面相公平反,所需面对的,不仅仅是那几位相公,而是我大乾百年来,重文抑武的传统。
等到朕好不容易将韩相公他们驱赶回乡了。
好不容易等到你下山了,
本以为可以借着这场大捷,将该理顺得都给理清楚,可谁知”
“官家的心意,臣明白。”
“寻道啊,朕也懒得在你面前装什么了,眼下这局面,朕一个人,怕是收拾不过来了,朕只能靠着你了。
朝堂、军务,这破损的北方,你得给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