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想着,我什么都不做,我什么也不说,你田无镜,撑他一下,他太子的位置,岂不是就彻底坐稳了”
“你还是他岳丈,不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么”
“我不好意思啊,真的不好意思,唉,主要还是我信豪儿哥,信陛下,可以抉出一个,对大燕未来,最好的一个皇帝。
否则,咱们仨辛辛苦苦折腾了大半辈子,没个能撑事儿的人接手,岂不是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但凡他们两个,稍微有一点私心,
姬成朗的太子之位,将稳如磐石
这,其实也是太子最终失败的根本原因,他本拥有一切,龙椅,也是唾手可得,可偏偏,他本该有的依仗,却没一个真的伸出过手去搀扶他一下。
没错,闵家的遗产确实丰厚,姬老六也智近乎于妖,但在两位王爷面前,他依旧是个鹌鹑。
“行礼吧,耽搁太久,追那稚都麻烦。”
“你不早说,我还想多耽搁一会儿让那可怜的小王子多跑远一点呢,呵呵。”
李梁亭举起手,
大喝
“跪”
“唰”
“唰”
祭坛下方,
全体镇北军士卒单膝下跪。
没有司仪唱礼,
没有太监宣旨,
没有慷慨激昂,
唯有这荒漠上的风,
吹过京观头颅间的缝隙,奏响那真正意义上的鬼哭狼嚎之音。
但,
足矣。
祭祀结束,
田无镜走下祭坛,
貔貅,主动地靠过来。
它知道,它将要跟着自己的主人去何方,它有一些遗憾,遗憾于没能得到平西侯爷胯下貔貅同样的靓丽甲胄。
田无镜翻身上马,
随即,
八百镇北军骑士出列。
他们,都是家中无老无子,俗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洒脱汉。
坐在貔貅上的田无镜,背对着身后的李梁亭,挥了挥手。
随后,
貔貅奔起,八百骑紧随其后,向着西方而去。
李梁亭脸上,没有离别的悲伤,唯有笑意。
他是真的高兴,
因为他清楚,田无镜向东回去,要么,继续将自己封锁于侯府深院,承受孤寂,要么,自尽。
死,不可怕,李梁亭相信,田无镜,绝不会怕死,但那种生不如死,才是人世间,真正的酷刑。
现如今,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也是最适合离开的时候;
该落幕的落幕,该结束的结束,该走的,也可以洒脱地走啦。
自今日起,大燕再无靖南王
镇北王爷将双手缩入衣袖,
像是个北封郡的富贵老头儿一般,
依靠在黑龙旗旗杆上,
看着西边不断远去的飞扬尘土,
用不大的声音,
轻轻喊了声
“无镜,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