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多谢北先生。”
郑蛮又郑重地行了个礼,离开了院子,来时翻墙,去时走门。
恰好这时月馨端着两碗馄饨走了过来,不由地道
“该叫这孩子留下来一起吃的。”
瞎子摇摇头,道“和我吃饭,他拘束,罢了。”
月馨笑了,“也是。”
放下碗,分了汤匙,小夫妻二人就坐在院子里一起吃夜宵。
汤很鲜,馄饨皮薄馅厚且不腻,碗面上撒了些许葱花,添了几滴香油,香。
月馨小声道
“那位家里已经报官了,说他不见多日。”
瞎子点点头。
“是相公你安排的吧”
瞎子又点点头。
“算计他,要是留了痕迹,未免不太好看。”
显然,月馨是知道剑圣的身份的。
当然,只要不傻,就不会不留意到能住在伯爵府隔壁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是纯正的小门小户
再者,月馨平日里都和四娘在一起管账,每日都要进出伯爵府,也是和剑圣见过的。
“我只是提醒一下他,他这会儿,应该做些什么,帮他意念通达。”
瞎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还是危险,我可是听说,他的剑,曾杀过司徒家的皇帝。”
“是家主。”
“但和皇帝有什么区别”
“好像,的确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觉得,这类人,不是好操控的,相公,我是担心你,你不要嫌我啰嗦。”
“怎么会呢,我知,我知。”
喝了口汤,见自己妻子还是担心的模样,瞎子笑了,
道
“我只是让狼崽子鼓动一下那个刘大虎去报名上前线而已。”
“那个单子,还是相公你让我找风姐姐批的。”
“嗯,我也就做了这个,但我也不知道,剑圣居然会出城帮我们杀楚国探子。”
“相公,您不知道”
“他是剑圣,我怎么可能操控得了他,我只知道,他应该会做些什么,要打仗了,放着他留在家里不用,未免过于可惜了一些。
他去伯爵府里找四娘,或者等主上回来找主上,也是一句话的事,但这次出征,他必是跑不了的了。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不是好人,但却是君子。
不过,他比我想象中,要更激进一些,到底是练剑的人,脾气也直,不,不能用直这个字,应该叫通达。
拿得起,又放得下,放下后,还能再随时拿起来,啧啧。”
“相公又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记在心里,慢慢品就是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一响,再加三连响,一响,再加三连响。
中间有询问声
“北先生,北先生”
“进来。”
瞎子将最后一只馄饨送入嘴里。
肖一波推开门,站在门口,道“北先生,伯爷让卑职给您带句话,孩子,还是应该多读书。”
“我知道了。”
“先生有什么需要卑职帮忙回复伯爷的么”
“不必了,我随你去伯爵府。”
“好的,先生。”
瞎子站起身,对妻子道“劳你收拾了。”
平日里,
月馨做饭,瞎子洗碗。
瞎子洗碗,洗得比正常人还要干净,因为瞎子有洁癖。
当然了,这也属于生活中的一种小情调,既然身而为人,总得活出点人味。
月馨笑着点头,
递给了瞎子一盏灯笼。
瞎子接了过来,
走出门后,
肖一波伸手从瞎子手里接过灯笼,在前头领路。
“北先生,隔壁那位,刚回来。”
“嗯。”
“北先生,您小心脚下,这里有积水。”
“嗯。”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梁程拿着一个大瓢,从大桶里将鲜血舀出,顺着棺材口延伸出来的竹管,一路流入了棺材内。
其实,是可以直接倒入棺材的。
之所以要加一根长长的竹管做接引,是因为于冰窖中,血水经过了这么一个距离流淌,等流入棺材后,温度,就很宜人了,带着些许冰凉。
有些人,就是喜欢讲究这种调调。
等舀了大半桶出去后,梁程走到棺材旁,伸手在上头敲了敲,
问道;
“剩下半桶给你冻起来”
棺材盖被缓缓推开,露出了阿铭的脸,他明明前一秒还浸泡在血水之中,但等其坐起来后,身上,却没有丝毫血渍。
“今儿的血,不错啊。”
“战场上特意挑了些会功夫的野人放的血。”
“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