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
“是啊,到底是谁。”
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的姬成玦在此时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时间,里面十多个进士老爷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毫无意外,没人认识他。
一来,是六皇子向来荒唐,不理政务,也不从军务;
二来,这半年多的时间,他都在南安县城待着,想刷脸也没地方刷。
姬成玦没拿自己当外人,伸手指了指酒桌上的席面,道
“菜上了,酒也热了,怎么着,都不用呢”
姬成玦走到首座的位置,没急着坐下去,而是伸手轻轻拍了拍椅子靠背。
“敢问尊驾从何处来”
“可是尊驾将我等诓骗至此”
“这位公子,到底是何意”
一群质问声砸来。
大家都明白了,很显然,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年轻的公子哥将自己等人骗过来的。
他们怕倒是不怕,毕竟每个人身上都有官身,平日里,也不是没接触过什么王公权贵。
姬成玦没急着回答,
而是伸手指了指站在自己对面身材瘦高的男子,
道
“你是刘楚才吧,尊夫人的病,好些了么,那个病可得好好将养,切忌不可遇寒,万万马虎不得。
别看冬日过去了,但冬春交际时,才最是容易复发的时候。”
刘楚才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他夫人的病,是当初为了供自己读书时操劳过度留下的,当时,差点人都没了,自己也没钱抓药,正打算去将屋子里的一些书拿去卖掉换些银钱去请大夫抓些药时,没想到书轩老板却没收下他的书,反而给了他一笔银子,且帮他请来了县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自己的夫人诊治。
这件事,他从未对外提起过,去岁高中回乡时,想去当面拜谢昔日的恩人,却不曾想那书轩竟然已经关门了,老板也不知所踪。
所以,寻常时候朋友都笑话他惧内,但实际上,是因其心底对妻子有愧疚,哪怕如今发达了,也不愿纳妾。
姬成玦又伸手指了指那个稍显矮胖的男子,道
“胡正房,这才几年啊,居然就胖了这么多,想当初被诬告坐牢时,可是瘦得跟个皮包骨头一样的吧”
胡正房脸上也露出了震惊之色。
“秦箫生,令尊现在还好地方有司没再去找麻烦吧早就分宗几代人了,就因为受伤还有一些上等良田,就被人盯着当秦家门阀子弟去打,那些地方有司,倒真是有些吃人不骨头了。”
秦箫生脸上也露出了骇然之色。
“你”
“对了,还有你”
“啊,你是”
“哈哈哈,你小子,想当初”
姬成玦一个一个地指过去,一个一个地打着招呼,一个一个地说着。
包厢里的氛围,一下子凝重了下来。
没人敢再大声呵斥,更没人敢去质问。
一圈说完,
每个人都点到了,也说到了。
姬成玦伸手,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听说,前日太子殿下请你们去岁那一科所有留京的进士进东宫饮宴了,怎么样,东宫的酒水,好喝么”
没人敢回答,一来,是因为那个事关太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所有人还没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怎么着啊,诸位可都是我大燕翘楚,我大燕的未来,我大燕栋梁,做得了华丽文章,却说不得话么”
这时,
刘楚才舔了舔嘴唇,对姬成玦拱手道
“敢问敢问尊驾,到底是何方神圣。”
姬成玦略作沉吟,
笑了笑,
一边亲自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边慢悠悠道
“当今圣上乃旷世明君,马踏门阀,为国取材,为寒门开晋升之阶;
陛下所愿,乃希望我大燕英才可不计门第之嫌,不受血统之困,有才者,当为国谋事于庙堂,当牧民为善于地方。
尔等是第一批,等春闱开始后,马上会有第二批。
尔等,是我大燕的未来。
我,
姬成玦,
当今陛下第六子,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六皇子
他是六皇子
姬成玦没等这些震惊的进士老爷们反应过来,就自顾自地将杯中水酒一饮而尽了。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先前在西园时郡主对自己说的话。
她说只要她成为了太子妃,就必然会除掉自己。
姬成玦叹了口气,
仰头,
那时的他,
真的很想回一句
如果不是父皇一直故意不把我放在盘中,
你以为还有你们,还有你丈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