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龙玉决愣了一下之后想了想:“哦……记得是嘉定十六年吧。”
他对面的肖倩闻言,心里也是暗自一惊!嘉定十六年,那还是在十一年前。
也就是她在被先生所救,刚刚以一个小女孩的身份进入暗箭营的时候!这个龙玉决,居然跟随先生这么早?
说实话这也就是肖倩,平生从不喜欢跟人说话聊天。
要不然她再怎么都应该听过龙玉决,这位四海商社大东家的名号。
今天这回,可显出她的孤陋寡闻来了。
这时的肖倩觉得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于是她向着龙玉决问道:“既然跟随先生这么早,您身边怎么连个保镖都没有?”
“原来倒是有一个,”这时的龙玉决一边翻看着佛经,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后来他有别的事,就走了。”
“那,你那个保镖也是嘉定十六年的老人了呗?”
周倩好奇地问道:“相信先生麾下练武的人,我总该是认识的,他是谁?”
“宁夏军区中将,蜀山军军团长赵锦屏。”
这位龙玉决的一声回答,又让肖倩的肚子里好一阵气闷!……一时间肖倩心里的好奇不禁涌将出来,她又向着龙玉决问道:“那可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哦对了,我记得嘉定十六年,我另一位老师也是那时候成了先生属下……他叫商玉陵。”
“哦……”听到这里时,龙玉决抬起头来神色淡然,目光中却带着点奇怪的神情,看了肖倩一眼:“肖姑娘说的这个龙玉陵,就是我胞弟。”
“嗯?”
刚才龙玉决说他是嘉定十六年开始跟随先生,肖倩心里还有点不信,所以才试探了一下。
没想到面前的这位大商人,居然还是龙玉陵老师的大哥?
“先生既然派我来保护他……”这时的肖倩心中暗道:“定是对他十分看重,信任有加。
想必他绝不会在这件事上扯谎骗我……看来他竟然真是商玉陵老师的亲哥?”
“那我手里这把弯刀,就是连着钢丝的这一柄……”这时的肖倩还没意识到,她在这几分钟里说的话,几乎都赶上她平时一年的量了。
就见她又正色向龙玉决问道:“既然您跟谁先生那么久,想必是认识的吧?”
“那应该是先生的夫人,龙璃儿传授给你的。”
这时的龙玉决神色淡然,抬起头来说道:“我叫龙玉决,你刚才说的那个老师,真名叫龙玉陵。
然后还有一个龙璃儿……我们仨是亲兄妹。”
到了这时,肖倩见龙玉决回答完了这番话之后,又自顾自地转头去看佛经了。
一时间,她的心里却是有些憋屈尴尬,毫无缘由地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挫败感,还有几分哭笑不得!原来被人冷言冷语地怼回去,是这种感觉……这时的肖倩姑娘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想道: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个一身铜臭的商人罢了,没想到他不但跟随先生年深日久,而且看起来性子居然比我还寡淡……真是个怪物!相比之下,之前的谈话弄得自己,反倒像个多嘴多舌的家伙!这世上之人,还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到了现在,肖倩总算是觉得,面前这位龙东家好歹值得自己保护一场了。
像这样的家伙,在世上也是死一个少一个啊!……于是就在船上这番古怪谈话之后,船上这位古怪的东家和这个古怪保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完成了磨合,而且还挺有默契。
在这之后船行一夜,终于在次日清晨来到了江州。
……船在南岸,逆流而上,江州已远远在望。
龙玉决这一行人出了舱,襟带江风,凭栏远眺。
他们在江州那边的江岸上,看罢了白居易写下“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琵琶亭。
见过了“山头水色薄笼烟,久客新愁长庆年”的烟水亭。
他们行经了白水湖,碧波百顷,荷叶接天。
看过了回龙塔高耸入云,欣赏了江天锁匙楼气度雄浑。
在远处一大片香樟树的掩映之下,就是江州码头了。
随着他们渐渐靠近,码头上人来人往,船行如织的景象扑面而来。
下了船,他们顺着青石板砌成的台阶拾级而上,码头上又是另一番情景。
街市上人来人往,农户叫卖着庐山鲜笋、湖口豆豉、彭泽鲫鱼、九江茶饼。
小商贩吆喝着瑞昌山药、湖口糟鱼、武宁马头鱼、黄老门生姜。
街边的茶楼里人声嘈嘈,茶盏里的江州茶饼、庐山云雾,芳香飘到街上兀自不散。
秦楼楚馆中,姑娘们吟唱着江州文曲戏的嗓音,清新婉约。
清倌人合唱采茶戏的调子里,夹杂着银铃般的欢笑……真是好一个花团锦簇的江州!……等龙玉决他们上了岸,自然有本地四海商舍的掌柜伙计上来迎接。
不过这一次龙玉决的行动却是十分低调,他在码头上简单见过了接他的人,之后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