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探虚实

想来殷雨墨是为着那件衣裙而来的。目的嘛，多半是借着“谢恩”的名义来打探虚实。只是伤还没好就忙着奔走，也真是难为她。

“本王在忙，让她来书房见我吧。”夏昱衡说完，又给百里桑布置了任务：“把书桌收拾好。”

殷雨墨进了书房，对夏昱衡见了礼，浅笑嫣然道：“王爷送的衣裙很漂亮，臣女特来谢恩。”嘴里和夏昱衡说着话，眼睛却不时朝百里桑瞟去。

夏昱衡道：“殷小姐客气了，一件衣服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百里桑利落的收拾好夏昱衡的书桌，又将二人的茶端了上来。期间一不小心，将茶水溅到了夏昱衡的袖子上。又手忙脚乱的拿帕子去擦。

夏昱衡嫌弃的看了看她，皱眉道：“毛手毛脚的，下去吧。”

殷雨墨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然后柔声劝道：“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王爷不要动气。”

说完，目光似是无意的划过百里桑的眉眼。留意着她的反应。

“低贱”和“奴才”这两个词让百里桑心中火起。平白被骂，顾着平反的大局又不能反驳，百里桑将心里的火气压了压，反复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俯身应了一声“是”，默默退到了门口。

殷雨墨的担忧减轻了许多。

从前的百里桑高傲张扬，又是被人伺候惯了的，这种下人才做的事情，她定然是不会，也不屑做，更不用说被人呵斥羞辱后还能忍耐了。

而面前这个姑娘不仅手脚麻利动作熟练，对主子的不满也毫无怨言。可见此人只是与她相像而已，并不是百里桑。白天寿宴上发生的事情，多半是她自己多虑了。

想到这里，殷雨墨不再注意这个婢女，把心思转到夏昱衡身上了。

“臣女有一支蓝田玉笛，听闻王爷喜好音律，特送给王爷。”

说完，命随身的丫鬟捧上来一个盒子。

夏昱衡的脸色与声音一样，清冷没有温度，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多谢殷小姐美意，”转头对百里桑道：“收着吧。”

百里桑接过盒子，仍旧有些气闷。

“只是本王的笛子已经有很多了，收了姑娘的，若用不上，也是浪费。”夏昱衡指了指百里桑，说道：“我这个婢女素来擅长音律，这笛子送与她也不算辜负了。殷小姐以为如何？”

“啊？”

殷雨墨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笑容僵在了脸上。

把她的东西送给一个奴才？开什么玩笑？

可这话不是别人说的，而是淮王，就算她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也得点头答应。

“殿…殿下的安排，自然是好的。”殷雨墨的笑只怕比哭还难看。

“天月，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夏昱衡好像没有看到殷雨墨脸上精彩的表情。

百里桑依言打开了盒子，不由愣住，这笛子居然十分眼熟。

这蓝田玉笛曾是她的东西，后来殷雨墨见了十分喜欢，缠着百里桑要了过去。如今殷雨墨为了攀交，竟舍得拿出来送给夏昱衡。

其实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对殷雨墨来说，昔日的好姐妹都能出卖，一根笛子又能算的了什么。

只是辗转一番后，这笛子竟又回到了百里桑的手中，不能不说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