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庄计生站上李强探听到了南马庄村的马志林的老婆大了肚子。中午11点半多点，李小明与同事刘二壮、赵国红、王萍萍便作为先头部队开往马志林家。王萍萍是从计生委新调过来的，王桂梅已请了产假。

刘二壮用旧野马摩托车驮着赵国红，李小明、王萍萍各自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到了马志林家，见他家是一座新院落，房子挺阔气，全院是刚铺上的新砖，正雇有人在装修院东南角的厕所和淋浴室，院内停放着一辆崭新的大摩托车。

国红在屋内和志林妻搭上话，然后就寸步不离，跟出跟进。志林妻已极明显地大了肚子。这孕妇已41岁，两个女儿，怀的是第三胎。孕妇的的姐姐在她家，是来帮忙做饭的。二壮悄声对小明说：“这一户有钱，准能罚到钱！”说完去大门外给站长王志坚和名誉副站长李强打电话去了。

一辆出租面包开了来，王志坚阔步进院，高嗓门地与马志林夫妻对话，说得去上站检查啊，得登记怀孕月份啊，很快哄上了车。孕妇的姐姐为陪伴妹妹也上了车。孕妇一进计生站小院，铁栅栏门便咔嚓一声上了锁。

一下午来了去去了来跑腾得最勤快的是一位黑衣瘦高个男子，接近30岁年纪。原来他是王志坚的同学，自以为与两头关系都挺近。

到傍晚他表示可掏一万二押金，王志坚嫌少，马志林在电话里又嫌多。黑衣向王志坚保证小孩出生后一次性地交清余欠八千元，王志坚说这可是看你的面子，别人来了不一次拿清是办不了的。

马志林又打来电话，说先别交钱，已找到一位县里的大官了，一定还能降价儿。黑衣说不可能再降价了。

黑衣去家里拿来八千元钱垫交上，王志坚说你快去再找四千来，少一分也领不走人。黑衣里外不落人，烦得蹲在院里抱着头叹息。这时镇计生委的一把手、镇常务副镇长黄洪波来了，催着王志坚撵黑衣人。黑衣人又离去，离去又归来，又找来了四千元钱。孕妇立即被释放。

工作人员们便长舒了一口气，全面放松下心情，欢欣鼓舞。王志坚扬扬手里的一把票子说：“一万二，嘿嘿！午水计生站站长刘玉涛赶黑又要气得睡不着觉了！”赵国红悄声问李强：“这得给咱们提一千八吧？”李强说：“是你罚上来的吗？”赵国红高声道：“反正俺参与了！”

欢欣鼓舞持续了三天，突然爬得高摔得痛，一个大消息在小院里传开了：一万两千块钱退回去了！

虽然身体不真像从12000米高空摔到0米地皮上一样疼痛，但观念和信仰是真的摔得有那么疼痛。

原来，马志林找着了县里的政协主席高站稳。高站稳升任县政协主席之前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她丈夫王荣均是县委常委、武装部长，人称一家两个常委！

在县城内一家豪华饭店里，镇党委王书记请高主席两口子喝酒。高主席道：“洪波在梦节乡时升由一般干部升任武装部长还是我提的他呢！”黄洪波在门外不敢进屋。黄洪波四年前从梦节乡武装部长位上调至胡屯乡来任常务副镇长，包片管农村工作，后来王书记想让他主管经委，他知道现在镇企业象一副死人骨头架子，没油水，便没接手。社会上传说他花36万当上了了管镇计划生育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