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很快结束。
原本大喜日子被血色染红了。
直到言和急匆匆走过来,江瑟才回过神来,手依然捂在秦靳佑的胸口处,在言和尚未开口时她就说了话,“快找医生,他需要尽快把子弹取出来。”
……
小洋房内。
头顶的白炽灯不知何时亮了,高悬在空中,照亮整间屋子。
走廊上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穿梭,不远处还守着一群青帮的人。
江瑟不知在走廊外站了多久,每个人路过都会看她一眼。
只因她身上的红嫁衣如此扎眼。
言和守了好一会儿,总算忍不住走过来对她道,“江小姐,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三爷还没那么快醒来。”
江瑟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嫁衣,想到刚刚那些人进出房间看她的眼神。
点点头。
是她把秦靳佑害成这样的,谢司棋一定是知道她逃婚了,只能拼死一搏,便让那些人动手了。
有了这个认知的江瑟,内心泛起一层一层的内疚。
如果她不那么着急,刚巧也没有指使秦靳佑带着她远离他的属下,那些人便不会出现,出现秦靳佑也不会受伤。
一想到这里,她心绪十分混乱。
江瑟换了身衣服,瞟了眼那件嫁衣。
经过刚刚的折磨,此时它沾满了灰尘,还有几片血,丝毫没有之前刚拿出柜子时的那种华美。
江瑟小心翼翼的把它折叠好,放在一旁。
从房间里出来后,秦靳佑的手术也做完了。
江瑟走到秦靳佑床边,看着他面容苍白如雪,沉睡中的容颜依然冷峻不容侵犯。
伤在离心脏几厘米的地方,虽然把子弹取出来了,但还有三天危险期。
真是难以想象,居然还有人能伤的了他。
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也只有此时的他无法防备。
若是平时,她决计不能这样干的。
忽然想起那时他把自己挡在身后,江瑟眉头一皱,又是因为她。
如果是他一个人,肯定是保得周全,但是他要顾及她……
心里愈发不安起来,她从来就不愿意欠别人人情,这一次却要欠秦靳佑这么大的人情。
她在病房中守了他一会儿,直到言和过来,江瑟这才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阳台边,言和漆黑的眸子直视江瑟,问,“江小姐,三爷刚刚为何跟您要离开属下的视线?”
江瑟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老实回答,“我让他放了我。”
言和一顿,“那些人作战手法不像是普通帮派的,但没有抓到一个活口。”
言下之意,他探不出那些人的身份。
好一会儿,言和道,“江小姐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江瑟静静的看着言和。
这个一直以来跟在秦靳佑身边,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
他五官端正,沉静内敛,总是一身黑色,仿佛隐身于黑暗中的人。
她总算知道为何他是秦靳佑最亲信的手下,忠心,敏锐,能干,聪明。
毫不犹豫的怀疑到她身上来,似乎不顾虑秦靳佑看起来那么宠她。
江瑟收回目光,轻声道,“我不认识。”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个醒,东临码头是下一个目标。”
“怎么说?”言和眸子一缩。
“那群人跟你们交手的时候说过要拿那批货的,说明东临码头守备森严,他们暂时拿东临码头没办法,但不代表下一次没办法。而我之前在谢家的时候,听谢家公子说,他们那一批货是拿给其他人的。”
“这些人跟谢家有关?”
江瑟点头,“所以你们要是去谢家问问,就应该能问出点什么来。”
“多谢江小姐提点。”言和朝江瑟鞠了恭,转身安排人马去谢家盘查。
江瑟靠在阳台栏杆上,此时是傍晚,天边斜阳艳红如血,照射在大地上,照射在她身上。
江瑟伸手捧住一手霞光,静默的站着。
不喜不悲。
“真是好兴致!”一道声音打断她的沉思,江瑟转头望去,正见楼梯口站着一个女人。
一身浅绿色簇新旗袍,罩着白狐披肩,如云的黑发堆在肩头,描着细眉,擦着红唇,一双桃花眼闪着轻蔑的光芒,不是曼碧是谁。
曼碧站在楼梯边,也不走过来,懒懒道,“江小姐今日不是出嫁吗?怎的跑到这里来了?不会是想嫁给三爷吧。”
江瑟默不作声。
她不太喜欢曼碧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
“我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曼碧见她不搭理,愈发气势汹汹。
“看来三爷罚你罚的还不够。”江瑟吐出这句话,走进屋子。
一提到秦靳佑罚她的事情,曼碧就气的不行。
她做迷迭林的老板三年了,从来没有出来过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