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杯雪亭,平日里李炎凉不喜外出,只留在亭子里听着下人讲述着天下事。
亭子上有题字:杯雪方寸间,览尽炎凉事。
这句话是李炎凉七岁时亲自提笔所写,这亭子乃是婉仪夫人特意派人替儿子建造的。
此时,邱云轻陪伴着李炎凉站在亭子中看着周围的风景。这里是武凉王府的后花园,护卫及护院家丁都在远处守护着,这里远离市井喧嚣,极是安静。
李炎凉扶着亭子上的围栏,看着亭前池水中的几条锦鲤跃出水面,在池中游荡,随手撒下一些鱼饵,说道:“八岁时我拜入昆凌派三长老弱水道长门下,跟着师傅在昆凌派修炼了两年,又入世历练了两年,见过了繁花似锦,也见到了世态炎凉。十二岁的时候我回到武凉王府,因为见识了太多的人心算计,便不愿与人交往,没事的时候就来这杯雪亭中发呆。春天,我在这里看花开,夏天,我在这里听蝉鸣,秋天,我在这里观叶落,冬天,我在这里赏雪景。一看一听,一观一赏,一年四季就过去了。”
邱云轻可没心思听他在这里回忆往事陶冶情怀,他刚和李炎凉从府中出来,本以为会去找张麟,没想到李炎凉却带着他来这亭子里赏风景。
李炎凉回过头,看着邱云轻一脸急促心不在焉的样子,说道:“我知道你急着去找你的凤钗姑姑,但现在我们接近不到张麟,人们都知道我父亲武凉王和文儒王面和心不合,所以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进入文儒王府。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才能在炎凉城中最有名的风月场所望月楼看到张麟的身影。”
炎凉城乃夏泽国帝都,望月阁又是都城中最有名的青楼,建立在最繁华的烟花垂柳之街。
在这条街上,全都是风月场所,整条街都充斥着胭脂水粉金钱与酒的味道,人们无不醉生梦死,寻欢作乐。
天色刚暗,邱云轻便跟着李炎凉来到这条街上,直奔着望月楼而去。
一路走来,各个青楼门前都站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在拉客,唯独望月楼门前冷冷清清没人拉客。
李炎凉带着邱云轻来到望月楼门前,刚推开门,便听到里面人们呼天唤地的声音,整座楼都爆满了客人,怪不得门外没人拉客。
这里的男人们有大有小,无论是少年,壮年或者是中年,连六七十岁的老汉都有。这些男人们全都色迷迷的怀抱着女人,对着他们怀中的女人上下其手,女人们娇嗔嗲笑,极力的卖弄着自己的身体,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楼上楼下灯烛辉煌,上下相照,真似烟花色海,好不热闹。
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这种烟花之地,难寻一丝真情。看着这些老老少少的男人,真叫人反胃!”李炎凉满脸尽是不屑之意,极其反感这里的环境。
“公子,过来玩啊~”楼上的几个姑娘见李炎凉和邱云轻长得俊俏,纷纷献媚娇喊。
“玩玩玩,小爷我玩死你们!”邱云轻和李炎凉还没缓过神,一个衣冠华贵的年轻男子便大喊着从他们二人身后挤了过来,如饿虎扑食般向着楼上跑去。
看着此人如此猴急的模样,惹得楼上的那几个女人娇笑不已。李炎凉看着此人的背影,忍不住撇嘴一笑,大喊道:“刘兄,看着点脚下,别摔跟头。”
刚跑了几个台阶的年轻男子听到李炎凉的声音,迅速回头,看着站在楼梯下带着一脸笑意的李炎凉,惊呼道:“炎凉兄弟,你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了?”
“此人是谁?”邱云轻向李炎凉问道。
年轻男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来到李炎凉身边,李炎凉看着他,向邱云轻介绍道:“这位是当朝宰相之子,叫做刘雍,是我在朝廷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在下邱云轻见过刘公子。”邱云轻拱手一拜,刘雍大笑道:“小兄弟不用多礼,你既然是世子殿下的朋友,想必也有过人的本事。我也是世子殿下的朋友,大家就不必见外了。”
这刘雍较之李炎凉和邱云轻稍矮一头,长得圆头圆脑,看样子也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非常风骚的雕绣双龙戏凤大袍子,左手带着一个玉手镯,右手带着一个金手镯,看起来不像是宰相之子,更像是暴发户。
“对了,世子殿下,你还没回答我,你这正人君子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了?”刘雍一脸好奇的看着李炎凉。
李炎凉看了一眼邱云轻,说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替朋友办事。”
刘雍闻言一惊,仔细的瞧着邱云轻,啧啧咂嘴道:“小兄弟,可以啊,竟然能够让我们的世子殿下亲自出面帮你做事。在这炎凉城中,除了让我们世子殿下朝思暮想的绮罗姑娘有这特权,也就是你了。”
邱云轻一脸尴尬,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却是逗得刘雍大笑不已。
李炎凉佯装生气的样子,笑骂道:“就属你嘴贫,这几日你有没有看到张麟来望月楼?”
刘雍冷哼一声,说道:“别提张麟那孙子,提起那孙子我就生气。”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