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6000米海拔的静默(1 / 2)

慢慢的,训练的周期开始加强,甚至进行过几次远足,但对于任禾来说都是一样的效果,并没能够挑战到他的体能极限。

大家回到营地之后都会神智迟钝甚至身体不适,但任禾依旧是和杨夕一起坐在大石块上看日落,时不时的说上点悄悄话,只有天气极度恶劣的时候才会停止公开秀恩爱的行为。

渐渐的大家都开始有点迷茫了,这货不是从来没上过海拔6000米吗,怎么看起来屁事都没有?

就算是经验丰富的登山者在慢慢集训的适应过程里都会产生不适的状况,或多或少,但绝没人能够幸免。

杨夕和安肆刚上来的时候只是在这6000米海拔的营地里什么都不干就会头晕啊,更何况是运动过后的任禾。

白人青年们透过帐篷看着任禾坐在石头上的背影,内心跟日了狗一样:“他是不是不需要氧气也能生存?”

太打脸了,几天拉练下来所有人都跟废了半条命似的,包括斯迈尔本人,然而只有任禾依旧屁事没有。

就连安肆都迷茫了:“你丫还是人吗,你不是说自己从来没上过6000米海拔的雪山环境吗?”晚上安肆、任禾、杨夕三个人围在一起撑着小锅煮面包粥的时候,安肆问道。

“是啊,没上过,”任禾理所当然的一边回答一边搅拌锅里撕碎的面包,天天吃面包他都快吐了,干巴巴的实在是有点吃不下去,到了这里高原反应还没难住他,吃饭倒是把他恶心住了。

面包粥里还有软塌塌的菜叶子用来补充维生素,任禾看着这口小锅就觉得自己回到京都必须要好好的补偿自己一下。

安肆非常确定,任禾真的是经过这么长时间拉练下来依旧屁事都没有!

所以慢慢的队里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任禾之前所说的关于他体能比大家都强的话很有可能不是一句吵架时的气话,而是自信之下的陈述句式……

现在队内已经被副领队戏称为美国队和中国队,而美国队在此时开始慢慢的闭嘴了,就在今天上午的拉练远足中,任禾都特么还有余力跑到别处看看风景,这是个什么情况?

任禾倒是没觉得什么,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等上世界屋脊,别的都是次要。

他之前做过一个春梦,在6000米的海拔大本营里,和杨夕进行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几天他和杨夕都睡在一个帐篷里,从身后抱着杨夕入睡,杨夕因为感觉到冷意半夜的时候会把全部的身体缩在一起,两个人挤在一起暖暖的,任禾忍不住就有点蠢蠢欲动的意思了。

结果两个人在帐篷里还没开始干什么呢,杨夕就有点喘不上来气,开始晕晕乎乎的了……

这特么,现实果然是要比梦境残酷的太多啊!

到了第七天,美国队里就开始有一名队员身体出现了状况,他拉练后回到营地的时候就有点神智不清了,前几天就开始咳嗽,到了今天他已经开始时不时的往外咳出粉红色带着血丝的泡沫。

这个症状很典型,所以斯迈尔一看就知道这位白人美国队员是高山肺水肿的病症,以发病急,病情进展迅速为其特点,如能及时诊断与治疗,完全能够治愈。

事实上不少人会在4000多米海拔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症状甚至丧命,它很好医治,但那是医疗设施齐备的情况下,在6000米海拔的时候发现这种病症的时候,他将经历3天的时间才能由夏尔巴人给抬下上去,等到那时候还能不能治好就是个大问题了。

任禾他们围在他的旁边,听到白人青年的呼吸声就像是喝酸奶时吸瓶底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病状多么严重了。

事实上高山肺水肿本来就是以发病快著称的。

这个地方就连直升机都飞不上来,只有那些胆子大技术好的飞行员敢于尝试,但飞这一趟最起码要支付2万美金才有人愿意尝试一下而已。

斯迈尔去探险咨询公司那边借了卫星电话给山下直升机公司打电话,然而没有悬念的是,对方并不愿意冒这个危险。

“只能让夏尔巴人把他抬下去了,但愿他能抗住吧,”斯迈尔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明白,对方的病症如果拖到三天后才能救治,就算抢救过来也基本会落下残疾了。

白人青年的身体机能会衰退,肌肉会开始慢慢萎缩,这还是抢救过来的情况。

6000米海拔大本营上此时已经有4支队伍了,现在就是最适合登顶的时间,全世界各地的专业登山队都在赶来的路上。

大家都目送着白人青年在担架上背抬下山去,这就是登顶珠峰的代价。白人青年躺在担架上一边费力的喘息一边眼泪顺着眼角向脸侧流淌,他失败了,在他心里,他失败了。

在上来前每个人拥有这雄心壮志,相信自己足够健康,相信倒霉的一定不是自己,相信登顶珠峰一定会成为自己毕生的荣誉。

有人统计过登顶珠峰的死亡人数,也有人统计过登顶珠峰的成功人数,却没有人会去统计半途而废的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