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见到夏霓裳的第一眼,便恨不得让她去死。可她如今气息微微的躺在他的面前,他又莫名的心慌。如今,他宁愿看着她倔强的眼神,也不要看她动都不会动的眼睛。他宁愿她讨厌的身影整天的在他面前晃悠,也不要她躺在这里,生死不知。
掌控无数人生死的手,第一次在拿着一块白纱布的时候颤抖。就算他自己给自己疗伤的时候,也没有眼下这般的颤抖紧张。
“皇上,准备!”孙福急促而凌厉的声音炸响在月夜魅的耳边。然后就看见夏霓裳的胸口白光一闪,绽开一朵雪花。
“皇上,快啊!”孙福不耐烦的催促,月夜魅连忙将手中的纱布精准的摁在了夏霓裳的胸口上。感觉着手下小小的心脏轻微的跳动着,月夜魅的眼眸中便是满满的苦涩。
孙福利落的将夏霓裳的伤口包扎好,然后扯过被子将夏霓裳接近半裸的身体盖住,才扬声叫外面的太医来给夏霓裳把脉。
太医恭恭敬敬的上来了,瞧着一脸阴沉的月夜魅战战兢兢的跪在夏霓裳的床边,伸出两个手指搭上夏霓裳被丝巾覆盖着的手腕儿。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伤口已无大碍。只是娘娘的身体太过虚弱,加上失血过多。只怕要好生调理,若是调理不当,只怕会落下怔忡之症。”那太医仔细的把过脉之后恭恭敬敬的对着月夜魅说道。
“玉太医,如何调理,方才是最佳之策?”月夜魅皱起了眉头,就知道伤在心口是极为麻烦,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麻烦。
玉太医谨慎的看了月夜魅一眼,道:“其实也无碍,只需要静养两个月。每日按照奴才开出的药方子服药。每日用上好的阿胶益气补血,再配以上好的血燕。只是这两个月决计是不能动怒的,否则,牵动伤口,只怕会伤上加伤。”
月夜魅松了一口气,若是如此,那也不是不能办到的。
孙福却瞧着太医有些吞吞吐吐,上前一步,问道:“可还有别的话说。”
玉太医额头渗出些许冷汗,宫里人都说这孙公公有时候比皇上还要难应付,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
“快说,若是娘娘有任何差池,你一家老小的命,也是保不住的。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本公公可以劝说皇上从轻发落。”孙福恩威并施的敲诈着那可怜的太医。
玉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皇上容禀,孙公公容禀,皇后娘娘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只是娘娘还需要度过三天的危险期,若是三天之内能够醒过来,自然是无碍的。若是三天之内不能醒,只怕……”
玉太医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气息陡然压抑下来的月夜魅,最后的那几个字,硬生生的被吞进了肚子里。
“好了,你下去开药方吧。记住,不管什么,都要用最好的。每日送来的药,必须你亲自抓药,亲自验,亲自煎好了,亲自送过来。若是有人在娘娘的药里动了手脚,你知道轻重。”孙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太医下去开药方去了。
听着那一溜儿的亲自,玉太医只觉得走路的时候膝盖都是软软的,直不起来。听说这皇后娘娘并不受宠,只是如今看来,怎得和传言中不尽相符。
玉太医摇了摇头,皇家的事情,从来都容不得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去揣度。他只管着每日伺候好皇后的药便好。
“皇上,玉太医说,皇后娘娘需要每日进食阿胶和血燕。”孙福束手站在月夜魅面前,脸上噙着月夜魅看不懂的笑容。
“嗯,吩咐内务府将上好的阿胶和血燕都送到皇后宫里。”月夜魅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可孙福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道:“皇上记性不好,皇上忘记了。今儿个早上内务府才把刚进贡来的阿胶和血燕分到了各个有分例的宫室。然后皇上吩咐把剩下的都赏给了如贵人。”
孙福特意在如贵人这三个字上重重的咬了咬音。
月夜魅也怔了怔,略有些复杂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夏霓裳,过了半晌,才挥了挥手,道:“罢了,把朕的份例拿来给皇后吧。”
孙福鞠了一躬,道:“皇上有这份心,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只怕会分外的欣慰。只是皇上忘了,下午皇太后宫里的桂嬷嬷来禀告说皇太后身子不爽。皇上让奴才将皇上的分例挪去送给了皇太后。”
月夜魅揉了揉额头,道:“果真如此,朕是瞧着皇后如此模样,心烦了,连这等事情都忘记了。”
孙福微微一笑,道:“要说,嫡亲王今儿个被皇上派出去公干,也只有嫡亲王的宫里有阿胶和血燕了。不如,奴才去嫡亲王的景福宫走一趟?”
一提到嫡亲王,月夜魅的脸陡然黑了下来。大手一挥,道:“不用劳烦嫡亲王。事急从权,去咸福宫,将如贵人的份例取来给皇后用。”
孙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道:“若是如贵人问起,奴才是转口撒个谎呢,还是如实禀告?若是奴才撒谎,只怕不日便会被揭穿,若是如实禀告,只怕皇上晚上会有些不愉快。”
月夜魅瞧着孙福脸上戏谑的暧昧笑容,叹了口气,道:“曾几何时,你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