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睥睨天下·(1 / 2)

浣清纱 南柯 2853 字 2014-08-13

睥睨天下

女子有泪不轻弹

第三声鸡鸣,舒木眯眯肿痛的眼睛,想要伸个懒腰,右手一紧, 感觉有块冰凉的东西正攥在手里,睁开眼睛,起身一瞧:

如流动的鲜血一般,沐浴在清晨柔和的日光下,手里的莽形玉定格在她的眸中 。

“红狐狸?”

她拍下脑门,昨晚的情景浮现在眼前,难道这是他给留给自己的,顾不得洗漱,她光着脚就跑了出去,守卫在营帐外看见浑身狼藉的将军,把头低了下去,齐声叫了声:

“大人!”

“ 昨晚你们有没有抓到贼人!”

舒木将手别再身后,眉头皱起,一遮小女儿心性,严厉的问道。

“禀大人,昨晚营中一切安好!”

守卫不知什么情况,双腿控制不住的打颤,深怕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受到将军的处罚,要知道眼前的将军可是睥睨天下的舒木歇,对手下,对对手,他是一贯的毫不留情。

听到守卫这么说,舒木稍微安心一些,拂袖,转身,进账。

梳洗完毕后,舒木披上铠甲,在镜子前微笑着,接连深呼吸几秒钟。

她望着里面勾起嘴角,冷峻笑着的自己,陌生又熟悉,虽然无论怎样都找不到以前的眉开眼笑,但是这样也好,至少给自己上了一层保护色。

她对着里面的自己,端正的带上帽子,与自己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她突然明白了舒木歇,人人望而生畏的南鸢国民将,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也开始接受韩若何并未一并到来的事实。

她一步步走出去,好像和原主有深厚的心灵感应,一步步迈入记忆的深渊。

18年前的冬末:

久旱三年,民不聊生的南鸢国迎来了第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定国公府,她呱呱坠地。

五年后,他爹纳妾那天,她大哥高烧不退,身为小妾的母亲抱着他大哥,在新房门外跪求整整3个时辰,直至大哥气绝,她父亲也没有出来看一眼。她站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哭天号地,若无其事的走掉。

十三岁,她已习得一身好武艺,母亲也终于在偏院郁郁而终。

自那时起,她便喜欢一人独处,整日习武,累了就坐在梨树下抚摸自己的佩剑。

十四岁,她被一顶轿子抬到同宗府邸·,常青侯在她出生那年,因为瑞雪兆丰年,与她父亲定下了亲事,并为她起名舒木。

其实她要嫁的是温厚的舒木笙,因为舒木歇自幼体弱,命中缺木,为了冲喜,她的轿子被抬到舒木歇的房门前。

十六岁,她有了自己的势力,架空定国公府,在一个雪夜亲手弑父,了结了时长九年的恩怨。

昔日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定国公跪在她面前,闭上眼睛之前,方才如梦初醒,问道:

“你是为你母亲和大哥报仇么?”

“哈哈!我以为你妻妾成云,早已忘记了!”

她拔掉插在他心口的剑,生平第一次,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空前绝后,妖冶的血像蜿蜒的火蛇,一路流淌,染红了屋外的白,她目光清冷,朱唇紧闭,若无其事,踏雪离去,任袂留在身后,处理妥当接下来一切事宜。

翌日,南鸢国凤城传出消息:

权倾一时的定国公舒武恒,昨夜遭到北燕国贼子屠杀,全家上下,除其外嫁女无一幸免,特追谥其为第一武宰。

正萧十七年,常青侯长子舒木歇奉旨出兵,镇守边关,世代以武为荣的舒家,怎会对外声称其长子自幼体弱多病,无奈之下,常青侯看中武艺精湛的儿媳,许她一身戎装,代夫出塞。

她不推辞,也不应允,果断的披上铠甲,挽起头发,带正帽子,跨上战马,唇边勾起讥讽的笑意,远远地,望见在梨树下的舒木笙,他保持一贯的温润如玉,俊朗风雅,如一抹误入凡间的青莲,不沾尘俗,碧眸含笑,望着她,示意珍重。

一瞬间的恍惚,她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策马奔腾,身后的梨树,落了一地的凉。

······

从回忆中缓过神来,舒木已走到将士操练场地,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在一望无际的大漠胸怀里,将士们,一排排,整齐合一,势不可挡,鼓声震天,士气高涨,将士齐声大喊:

“睥睨天下,唯我南鸢!”

舒木拍手称好,接过任袂手里的大旗,开始指挥练兵,像脑海里,无数次她做的那样,每一个动作,精准,到位。

任袂在她身后,背挺得愈发直,他知道,她依旧是她最敬畏的女人,所以,运筹帷幄,冷毅无情,她做得到。

大战在即

六日之中,她认真操练,检阅了一批批将士,将十万兵马分为四部分,第一批,是骑战队,也是最精锐的冲锋队,总共五千人,由自己亲自带领。

第二批,是步兵带刀队,一共五万五千人,是部队的主力,五万在前,五千在后,若第一批骑战队覆灭,则有备用的五千替补上。由任袂带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