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场面温馨,众人皆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老夫人又留意到旁边还有位十分娇小玲珑的闺中小姐立在谢氏一侧,肤若凝脂,眸印秋水,生得是明艳可人,谢氏赶着介绍道:“母亲,这便是我那娘家的侄女甄姐儿,她小时候您还抱过的呢。”
老夫人仔细打量一番,连忙笑着对那甄姐儿招手道:“快走近些让我瞧瞧···”
甄姐儿有些羞涩,倒也落落大方的往前走了几步,彬彬有礼地向老夫人俯身拜见道:“甄儿给老夫人请安,祝老夫人万安!”
老夫人一把拉着她到跟前,仔细瞧着,见她知书达理,低眉顺眼,不由眼睛都笑弯了,直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好,是个伶俐的好孩子!”说着便又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嫡孙子沈之敬,眼神意味不明。
那沈之敬被瞧得脸一热,颇为不自在的转了视线,后又快速的收了回来,往那边瞄了一眼。
一时三代同堂,其乐融融。
待大房回到院子里更衣洗漱之后,又回到禧庆堂一同用膳。旁边的正堂用大屏风隔开,里面是用来宴客的次间,此刻摆了两桌宴食。
主桌上坐着老太爷,老夫人,大老爷沈衝兆,二老爷沈衝祥四人,并大房子孙沈之敬,沈之轩,孙女沈雅孜兼并甄姐儿一共八人,后头次桌上坐着大房太太谢氏,二房太太吴氏,并二房两位小姐沈雅芮,沈雅琦。沈家规矩,与长辈一同吃饭时,媳妇不能上桌,妾氏不得入席。
只见那主桌仅有八人却是安排了九个坐席,原来还有一个是单独留给那沈毅堂的,只是,到了现下,那沈五爷不知怎地还仍未瞧见踪影,一家子皆在等着。只把那沈国公气得阴着一副脸子,只差没吹胡子瞪眼了。
这沈国公素来严谨,此刻噙着一张黑脸,任谁瞧了都有些发怵,皆是谨言慎行,一时鸦雀无声。
那沈国公对着下边的管事道:“去外边瞧瞧看那孽障回来了不曾?兄长嫂嫂远道而来不曾迎接便罢了,还肆意拖沓,拉着整家子等候着他一人,简直目无尊长,越来越没规矩呢!”
那沈衝兆开解道:“许是五弟手头有事,一时走不开吧!”那沈衝祥也跟着一旁附和。
只见那沈鹤林怒目而视,道:“他整日里游手好闲,手头上能有什么正经事!”
沈衝兆,沈衝祥二人一时禁声。
待又等了片刻,只见这沈国公大手一挥,道:“不等了,一顿不吃反正又饿不死那孽障!”
众人这才开始提筷用膳,一时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不过自古清贵簪缨之家奉行用膳皆是食不言寝不语地,吃饭时历来静悄悄地,并非那等百姓人家笑语喧哗甚至吵吵闹闹。沈家更是讲究些,吃饭的时候人虽多,但从头至尾,并没有人说话,连咳嗽声都没有,此乃常态,并未觉得有尴尬不适在里边。
待到临近饭毕,这沈毅堂才终于大摇大摆的姗姗来迟。
一时间,丫头婆子上赶着搬椅摆饭,又把那单独预留的菜色快速端了上来,一众丫鬟鱼贯而出,有条不紊,好不热闹。
那沈毅堂一上来,便向沈鹤林,老夫人一一请安,又同沈衝兆一房一一拜见,直道:“大哥,弟弟我来晚了,现下我先自罚三杯向你负荆请罪可好?”
那沈鹤林见这沈毅堂原本规规矩矩的操持着礼数,倒是脸色微缓,可转眼却见他在家族的宴会上端着外边胡天海底,胡吃海喝的做派,也不忌讳桌上的一众晚辈兼外客,上桌便叫酒。顿时一丝怒气上头,直喝道:“好好吃饭!”
这沈毅堂近日与这沈国公两人极不对付,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沈衝兆瞧着两人还是同往日一般总是说不到一块,觉得无奈又有趣,又怕这沈毅堂脾性上来语出惊人,遂一番周旋,直对沈毅堂道:“且先等着,这几杯酒你自是要喝的,可不是现在,等到十日后你大婚之夜再喝也不迟!”
却听到那沈鹤林冷哼道:“哪里瞧得见半点新郎官的样子!”
那沈毅堂听了,顿时挑眉道:“本就没多想当这个新郎官!”
沈国公一噎,竟不得发声。
原来近来父子两个正在闹脾气,这沈国公本是个严厉寡言之人,虽年事已高,两鬓如霜,却历经三代朝堂,定非等闲之辈,身上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下边的一众儿孙无不敬之畏之,无人敢触其逆鳞。偏偏每次被这小儿子沈毅堂给气得怒发冲冠,恼羞成怒。
俗话说,老小儿,老小儿,别说,这越老性子还真是越发童趣了。
两个平日里就多有不对付,老子素来看儿子不顺眼,这儿子也未见得多待见老子。虽未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地步,那也是互看不顺眼睛,互不屑一顾。其实也未见得多大的成见在里头,无非是老子管得多,儿子不服管之类的吧!
尤其是这一年里,这沈毅堂行事做派愈加乖张,纳了个青楼女子做姨娘不说,还特意赶在大婚之际让其有孕,这不生生自打脸面么?简直是在一众世家大族当中沦为笑柄。
这沈鹤林虽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