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不散,细雨如绵,阳关窝在一栋三层木楼的屋脊,宛如磐石生根纹丝不动。
“不至于吧,不就是杀了几个人,毁得大炮不存,也用不着这么耍横?”阳关循声而望,满大街都是光束,前后左右,甚至于高处也有。
小日本用强光手电筒依次巡视,偶尔还来两发照明弹,几乎没有四角。拉网式搜索不见了,换成为全民皆兵铺天盖地的彻查。
阳关看得很真真切切,每组三人持一把手电,三组互为依托展开搜寻,放眼望去人影憧憧,从中穿插绝对不可能。
制高点有手电扫视,地下道口有守卫,军犬在专人的带领下跟踪,严密得令人头皮发麻,除非从天上飞过去,否则别无它法。
微风不息,丝雨连线,逐渐抹除了阳关所留下的痕迹,致使军犬无能为力。然而,要想通过全民皆兵的网捕几乎是天方夜谭。
阳关担心了,距离天亮不足一个时辰,若是无法脱身,待天光放亮之时将无所遁形,怎么办?
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奔波与战斗,阳关已经很疲累,主要原因是失血过多,白日受伤刚刚结痂、嫩嫩的一层,快得有些不可思议,被默默的淡忘。
可是流失的血液短时内无法补全,再经中弹受伤折腾,以及地下水道那惊险的一幕,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累了!
趴伏于木楼屋脊的阴暗处,阳关被无边的困意袭扰,身体内软绵绵,上下眼皮几乎眯缝在一起,若是昏睡过去、生命将岌岌可危。
“恩哼!”阳关在紧要关头猛咬舌尖,疼痛瞬间降低了睡意,可是脑海任然昏昏沉沉,无论如何也打不起精神。
他为了不睡觉而遭遇横死,开始用各种疼痛虐待自己,掐、捏、拉扯等等变着花样对抗。
不知何时风停雨止,云层渐渐的消散,星月稀疏但一眨一眨清晰可见。
远处的炮声一夜无眠,硝烟弥漫,使整个上海乌烟瘴气,而阳关不经意的睡着了。
时间无痕,紫阳露出一抹鱼肚白,天空云朵披上一层淡淡的霞光,弧形,层层叠叠的模样,特别的美艳。
“八格牙路,给我搜,我就不信他会飞走,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快!”日本上尉不停的嚎叫,为一夜无果而宣泄怒火。
“该死!”阳关睡意全无,窥视了一下天色,背脊生寒,暗道好险,因为死亡已临近,在青天白日下无所遁形,所以必须想出万全之策。
日本人彻底疯狂,对每一寸地方展开搜查,顿时嘈杂一片,噼里啪啦、哗啦啦响成一锅粥,像拆迁般碾压而过。
突然,木楼下围满了日本人,撬门砸柜,搜寻隐秘地点,不留死角,彻彻底底的清查。阳关心里发毛,杀出去是找死,趴在此处也不是长久之计,稍等片刻定会暴露于烈日之下。
“嘭、哐当…”日本兵对可疑地方实施毁灭性搜查,个个双眼赤红,眼角布满血丝,但任然像凶神恶煞一般肆意搜索。
“噗”日本兵在底层找到暗道,顿时紧张得跑出:“嗨,这里,快来,地道口……”一阵哆哆嗦嗦的嚎叫,引来五十多人围堵。
阳关在楼顶叫苦不失,时间不等人,本以为日本兵搜不到线索而撤走,而后迅速下地潜藏,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然而,世事无常,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突然事件,令人防不胜防。
“轰、轰轰!”日本兵对地道口实施手雷爆破,连续使用了五枚,才慢慢地接近搜查。
阳关感知得很清晰,心里即鄙夷又担心,不停地在心里催促他们快点离开。
“八格牙路,花姑娘的干活,混蛋,可惜了!”日本军曹骂骂咧咧,对属下极度不满。
而阳关一听立即火冒三丈,双眼泛潮,恨意滋生,实在没想到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无形之中添加了一份负累。
“嗨依,下次不敢!”日本兵遭遇耳光照顾,被揍得鼻青脸肿任然点头哈腰,奴性十足。
“踏踏……”日本兵听见响动,很快就聚集了一大帮人,而且越聚越多,宛如闻到鱼腥的猫一般,陆陆续续赶来。
“散啦,各自回去继续搜查,地道内隐藏的支那女人已经死了,转移搜查目标,快!”曹长作威作福,吆吆喝喝的赶人。
可惜,他抬头看见一张狰狞到极致的面孔,顿时浑身一颤,标标准准的立正站好,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上尉闻声而至,却发现因为胆小而实施爆炸行为,直接造成目标有乘机溜走的可能:“八格,死啦死啦的,别人搜出几十人也没有放一枪,你作死?”
“啪”、“嗨依”……
曹长的脸颊渐渐红肿,奴性比其手下还要标准,直至上尉打累了方止:“散开,继续彻查,快点,八格牙路!”
日本兵渐渐退走,阳关也被气得够呛,内心在滴血,无意之中害死多人而无比内疚。存活下来都不容易,苦苦支撑只望可以重见天日,不曾想全被搜出来了。
阳关再次遇到煎熬,另类的愧疚,以前从未尝试过,好像失去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