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西北先遣队,以中型迫击炮轮炸日军的重火力,不要轻易暴露目标,必要时可以游击作战。”
“士兵以战术暗堡联防阻敌,火力点逐次展露,不到关键时刻不允许全力阻击,打持久战,等待支援。”
“另外组建一支突击队,限定人数一个排,从西北方的湖泊渗透到日军后方,必要时作为敢死队摧毁日军的重火力阵地。”
杨关仰躺在地,侧头盯着沐浴沙尘中仅露出一双眼珠子的通讯兵嘶吼,见他连连点头听懂了三道命令才长吁一口气。
“沙沙,蓬蓬……”
大个子与三名警卫兵以鬼子尸体搭建临时掩体阻挡弹幕,给通讯兵营造出安全的发报阵地,电码音律已被战火淹没,仅见指示灯闪烁不断。
西北阵线土丘连营,高十余米,低三四米不等,在兄弟们的经历半个多月的构筑下变为暗堡集群。
南京大屠杀的阴影犹存,日军进犯徐州的风声如惊涛骇浪席卷中原大地,处身在徐州会战范围内的民众奔走四方,各个村落凄凉如斯。
靠山砍柴,傍水打鱼,偌大的湖泊沿岸遗留下很多渔船,结合在附近村落中搜罗众多木材,门板等等物什,成为暗堡支柱,支撑起一片连营暗堡。
土丘地带为沙土底子,掏空内脏的难度系数很低,短时间内建立起一道暗中火力网络,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
士兵们暗藏其中,如果没有重炮轰炸,仅迫击炮轮炸短时间内没有危险,坚持三五天不成问题。
犬养的小鬼子不及防,以迫击炮炮火轮炸土丘顶端不起作用,当鬼子兵发现暗堡已是伤亡惨重之局。
先遣队一旦把握好战机,一举打掉日军的重火力组,即便是十万军团也休想占领暗堡集群,只需摧毁日军重火力即可迟滞日军南下的步伐。
日军可以从右翼越过先遣队直插徐州,但日军不敢赌,介入先遣队的战斗能力绝对不敢冒进,何况前方还有国军的阻击防线,日军害怕被先遣队与国军前后夹击。
如此一来,先遣队只需坚守暗堡集群,战略目的足以减轻国军三分之一的压力。
日军无法南下与南线进攻徐州的小鬼子形成夹击之势,南线的日军孤掌难鸣,北线的日军也陷入泥泽,这一场会战胜败难料。
杨关思及布防没有纰漏之处,眼瞅着电台没有回音,随即抱着重机枪越过鬼子尸体垒建的掩体,向已推进七十多米的队伍急进。
秦汉尾随教官跃出掩体,双手一上一下扶握着肩膀上的重机枪弹链,五条弹链在他的身后交织出一阵叮叮当当之音,其中一条拖在地上划出一路烟尘向北延伸。
“啪啪”
大个子拍打通讯兵的肩膀,絮叨地叮嘱:“你小子保护好电台,千万别翘辫子,战场上就这一部电台,出了事乱子就闹大了,知道吗?”
通讯兵从专注监听中回过神来,惊回头瞪着他,摘下耳麦吼道:“滚犊子,老子个矮命大,你偌大的身板别死球了,没有替教官挡子弹死了是耻辱!”
“他娘的,矮犊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好心提醒还来劲了,你小子欠扁是不?”大个子一听火冒三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去去去,你先把秦汉撂倒了再来挑战,身板大是爹妈给的,心大会炸肝,滚犊子!”通讯兵横眉怒眼,看不起矮个子的人欠收拾。
老子也想打仗,冲在第一线,与兄弟们并肩作战,可是教官一句抗战分工不同,你小子若是能生娃想干啥都行,这是啥子道理?
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下辈子也不想生娃,老实待着吧,眼热也没有办法,老子的理想是破译日军电码,逮住机会一锅端,到那时才是通讯兵风光露脸的时刻。
“你等着,这一仗下来再收拾你们,哼!”大个子怒气冲冲的冲入零星的弹幕之中,向前极速奔跑。
他没有真生气,只不过是在向教官靠拢,兄弟们之间的良性竞争,做不到教官那种程度,也赶不上魏和尚的勇猛,但是兄弟们都在努力进取,暗中排位论高低。
路过已瘫痪在沙土地上的卡车,见鬼子司机歪着脑袋靠在方向盘上,太阳穴上一个血洞汩汩淌血,这是狙击手兄弟的手法,打得真准。
看得入神被脚底下的鬼子尸体一绊向下摔倒,双手撑地才没有跌一个狗吃屎,但溅了一脸沙子。
“呸,呸呸,真晦气!”
大个子一边吐出冲入口中的沙土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魏和尚曾今说过,战场上伪装份子很多,日军把教官恨之入骨,什么乱招都会施展出来,一定要格外小心。
魏和尚在教官身边的时候,五十名警卫寸步不离,前不久教官责令警卫队辅助迫击炮阵地,教官亲自冲入阵地惹得小辣椒大发雷霆,兄弟们夹在中间很为难。
这一次又是这样,教官万一被鬼子兵咬一口麻烦就大了,魏和尚回来还不得活撕了自己?
教官也是,身为将军也冲锋陷阵,这种现象一旦被日军得知指不定会使阴招,不行,自己要守在教官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