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轰隆隆……”
鬼子坦克履带嘶鸣,发动机隆隆不息震动大地,带着刺耳震悸神经的噪音冲入阵地。
眼瞅着布满弹痕的铁疙瘩横冲直撞,直奔重炮群方向飞驰。
士兵惊悸地跑动起来,纷纷奋不顾身向坦克冲去,试图以血肉之躯阻挡坦克。
杨关在第一时间右手撑地腾身而起,无视崩裂的伤口、用力过猛掀倒了谢棠,脚不沾地,爆吼一声:“开炮,打掉它!”
声震四野,贯穿云霄,但皆被枪弹与坦克制造出的噪音淹没殆尽。
鬼子坦克在这个时候开炮,激射出一份震悸人心的炮弹,炮弹成一条橘红色的流线从重炮的炮管下沿一闪而逝,划过南方盾线的豁口处飙射而出,在小鬼子的阵线上爆炸。
此时此刻,见证者人人冷汗迸流,心神离体,魂魄脱窍,傻愣愣地对炮弹行注目礼,没打中,没打中……
这是真的吗?
犬养的小鬼子发挥失常,这也太扯了吧?
相距不过五十米,平射火炮也打不着,鬼子坦克兵是吃屎长大的吗?
万千疑问汇于一瞬间,坦克掀起地声浪惊醒了士兵,见其奔驰向前冲撞重炮吓呆了。
奔救之中的士兵身体失衡纷纷摔倒在地上,惊悸地瞪着鬼子坦克,完了,完了……
坦克的炮管在奔驰中向下修正,在无数双眼睛地注视下对准了炮弹堆,惊悸得思维停顿,窒息而悸动了身躯。
四围人字形工事上的士兵在轻重机枪突突声中颤悸,对鬼子兵展开火力压制。
杨关几乎忘却了呼救,来不及,思维停顿了一刹那,双目惊瞪着疯狂的坦克,直至脚踏实地才清醒过来。
尚未来得及喊叫,鬼子坦克已经接近重炮十米之地,炮口正对着弹堆,完了……
“嗵……”
一发山炮咆哮喷发,怒射出一发炮弹,嗖轰的一声在鬼子坦克的后履带上爆炸,掀歪了坦克。
鬼子坦克嘎吱一声甩飞了炸断的履带,身子向右急转弯,一发炮弹在转动中发射,嗖的一声从重炮边侧划过,再经人字形工事上方五十公分处飞出了阵地。
鬼子坦克在嘎吱声旋转翻倒于地,这是山炮炮弹掀起的冲击力,结合坦克旋转的惯性促其翻到。
翻到的坦克亦在嗡鸣不止,履带转动,轱辘飞旋,像乌龟翻个在那里张牙舞爪。
“打,打中了,我打中了……”
胖子炮兵的声音不大,像是呢喃自语,一米五八的身高在手舞足蹈下显得很滑稽,他失神的激动惊扰了旁边的士兵。
“哈哈,胖子,以后娶婆姨干不动我帮你……”
“滚,就你那小体格子能动几下,胖子你小子是英雄……”
“毛线,球的英雄,瞎猫子碰到死耗子,不过老子喜欢,哈哈……”
“来一个,看看胖子有几斤几两,走……”
“好喔,走……”
……
士兵们抬起依旧呆楞的胖子向空中抛去,吓得胖子惊叫不断:“啊,我恐高,兄弟们,别,别玩了,啊……”
他不叫还好,一叫唤引起士兵们的激情,越抛越高,连续十几次才放下已瘫软如泥的胖子。
士兵们以独特的方式庆祝新生,劫后余生的放浪振奋人心。
四围的战斗持续,坦克极速冲破的人字形豁口已被沙袋添堵,战斗打得很激烈。
日军指派三辆坦克冲入阵地,意图殉爆重炮阵地,彻底毁掉、抹除他们心中的魔鬼。
幻想完全的自杀式策略失败了,在没有命令鬼子兵冲锋的情况下一败涂地。
日军不甘失败,勒令鬼子兵发起冲锋,对重炮阵地展开四面威逼,打成一锅粥。
硝烟再度弥漫了阵地,士兵们在视线模糊中扫射蜂蛹而来的鬼子兵。
人字形工事并不牢固,仅以鬼子尸体与沙土垒建,抵挡子弹绰绰有余,但经受不起炮火轰炸。
鬼子坦克贯穿工事完全依仗速度与马力撑开了壁垒,缺陷很大。
杨关洞悉全场,推敲利弊,却被杜鹃的娇吼打断,侧头见其泪眼汪汪,凄楚心疼的模样内心触动很大,她已彻底爱上自己?
“你给我坐下,伤口又崩裂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少血流…十七位兄弟用性命换来的鸡汤也补不回来…呜呜……”
杜鹃心疼得心都碎了,遍体颤抖着拉扯他坐下,帮他重新包扎,一个劲地唠叨、责备……
抗战意志可钢铸,但心却是肉长的,杨关被那十七位兄弟换来的鸡汤触动了心扉,酸楚得喉结火辣辣的生疼。
不经意间抬手替杜鹃逝去眼角的泪珠,心酸地说道:“丫头,别哭了,哥死不了,醒过来就是杀鬼子,给我说说各方面的情报?”
脸颊上传来颤抖地温热,杜鹃遍体一颤,喜悦的泪珠儿夺眶而出,他终于关心自己了?这是真的吗?
面颊嫣红,春情泛滥,她沦陷在手掌的温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