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先退下。”大手一挥，将整个幻殿中的太监宫女们全部赶了出去，就连幻帝身旁为数不多的亲信李公公也是如此。

钟离梦低头不语，一副纯洁的小白兔模样坐在大殿侧旁那些宫女们为她准备的椅子上，眼神躲躲闪闪，根本就不敢直视幻帝的眼睛。

“钟离梦，给朕详细说说，前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整个伯爵府除你之外无一幸存？”幻帝轻啄一口前几日西域刚刚进贡给朝廷的绝世好茶蒙顶甘露，那双眼眸带着几分威胁与逼迫，气势汹汹地看向钟离梦。

幻帝的话音刚落，钟离梦的身子就明显一颤，这是演戏，但是却如此逼真，仿佛是真相一般，她身子的僵滞没有逃过幻帝的眼眸，鹰眸危险地眯起，看向钟离梦的眼神中也带了几分凌厉。

“我……我……我不知道……”钟离梦低下头，琉璃般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恐慌，瞳底深处暗自闪过一丝笑意，无人察觉。

“你不知道？”幻帝看到她想说但却不敢说的模样，心下便肯定这事绝对有鬼，清了清喉，声音带着不可置疑地威严：“你是被凶手打昏的，现在却说不知道，你可知，欺君乃是死罪？况且是凶手将你的父亲亲人们全部杀死，难道你就不恨吗？你就不想为钟离伯爵复仇吗？你钟离梦就当真那么不孝吗？朕之所以今日找你来，就是为了查清楚前日晚上发生的事情，并且给钟离伯爵一个交代，而现在，你身为钟离府的嫡小姐却反而帮助凶手说话，着实令朕失望！”暗叹一口气，眼神中却是带着几分焦急，若是钟离梦再说不知道，那么他就真的要严刑逼供了，毕竟那天晚上即使凶手的目标不是她，但是，他堂堂幻国皇帝的性命也是受到了威胁的。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是……是姐姐……还有，还有……后母……”她蹙了蹙眉，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泪水溢出眼眶，苍白的面容现在更是毫无血色，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

“后母？钟离府的夫人？”幻帝的剑眉一挑，昨日劫希从伯爵府回到皇宫的时候曾经向他报告过钟离府的死伤情况，目前伯爵府中除了钟离梦之外其他的人无一幸免，只不过古怪的是……少了两个人。

少了伯爵府的二夫人和二小姐。

这倒是奇怪了。

当时他没有太过多在意，只是借这为由狠狠地奚落劫希一番后让他好好去找二夫人和二小姐的尸体而已，在他看来，那般惨重的弑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不可能存活的，最多的可能也就是她们的死的时候尸体待的地方比较隐蔽而已。

没想到……

从钟离梦的话来看，她显然是在指证二夫人和二小姐便是杀光伯爵府的凶手，但是……又有些不可思议，两个没有学过武功又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个能力，有那个胆量杀死几百号人呢？

“是……是二后母和二姐姐……”她的眼神恐惧而苍白，手颤抖着指向自己白嫩的脖颈间用白色纱布轻轻缠绕一圈的伤疤，声音不再唯唯诺诺，而是有些恐慌了：“这……这个伤口，便是二后母和二姐姐，请的杀手……留下的……”

陷入了沉思，若真是那两个女人，那么就太过于可怕了，况且，动机是什么，是什么样的理由，使那两个女人如此心狠，狠到可以杀了自己的丈夫和父亲，毁了自己的家呢？

“你……你别害怕，你告诉朕，你知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杀钟离伯爵？别怕，朕一定会给你钟离府一个交代的。”她无声无色的冷笑，没有人看见，她的演技……真的是越来越精纯了，是啊，她到底是要伪装到什么时候，或许早就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早已把真正的自己遗失了呢？

不，她有过真正的自己吗？有吗？她什么时候，有过真实的一面？

原来，自己唯一真实的一面，便是虚伪。

“我……我不知道……”痛苦地捂着头，发丝也变得有几分凌乱，眉头紧紧地蹙着，透露出苍白与憔悴，手握得很紧，仿佛很痛苦，隐隐的可以看到发白的关节。

仿佛陷入了回忆漩涡。

“我……我只记得，那时候……后母对我说……说父亲已经快要完了，所以她……她要再找一个靠山，找一个……可以给她她想要的一切的男人……”在幻帝的眼中，钟离梦完全是无害的，要不然岂会明目张胆目中无人地说出这种话呢？可谁知，这都是她算计好的，她知道自己的心中有把握，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说，该说的则不会少说一分一毫。

比如现在，正是那哆嗦颤抖的声音才让幻帝不会怀疑她是在污蔑二夫人和钟离吟，而那些语无伦次又胆大妄为的语言更是将幻帝推入愤怒爆发的边缘，却是很好的为她的懦弱做了完全的伪装。

“朕知道了，这件事情，都交给朕处理吧。”抚了抚太阳穴，仿佛有些疼痛，钟离府的二夫人出轨就已经是贵族的不耻了，现在居然为了斩草除根消除证据而将他堂堂一国帝王扯了进来，还差点威胁到他的生命！简直是胡闹！

他一定不会让二夫人与她通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