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前,两百年来最大恶性攻击发生。这种是连凡人也一块算计进去的邪道做法,本应在一千五百年前就被我们的前辈亲手埋进黑暗之中。但是,它又一次发生了。”
“这一次,恶意来自于两百年前,来自于天外。”
算主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种带着些许悲伤的语调在礼堂里响起。
神京章台,一场追悼会在悄无声息的进行当中。所有参与者,都是仙盟的核心人物,或者是知晓“谪仙”“仙人”“寄生兽”“不死兽”等概念的妖族。礼堂的核心里有两具冰棺。一位是在梅歌牧手上壮烈牺牲的元神宗师,还有一位是暗部后补、天灵岭内门弟子娄晓。
透明冰棺之下,那位唤作陈启生的元神宗师面容安详。梅歌牧没有损毁尸体的兴趣,所以除了胸口上的伤口之外,这位宗师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原本惊悚的表情在法术的作用下,也变得安宁、祥和。一袭绣着星辰的黑色绒布盖在他身上。这是暗部的标志,是仙盟追认的荣誉之一。
另外一具冰棺则覆盖着厚厚的黑布。和这位陈姓宗师比起来,娄晓的尸身简直惨不忍睹。她颅骨被掀开时候,眼眶也不复存在。与大脑相连的视神经对于梅歌牧与“圣帝尊”来说没有一点儿作用,所以被舍弃。这导致她的眼睛掉落在地上,摔得变了形。而“圣帝尊”投影的自爆对于王崎来说不过是小炮仗,但对于一个柔软的大脑来说,依旧是不可承受的力量。仙盟也只在“圣帝尊”的那个铠甲当中找到了她大脑的残片。
除非使用法术催动尸体残留组织的活性,不然这根本没法修补仪容。而在现阶段这么做,对于尸体来说也是一种亵渎,更遑论种种伦理上的限制。所以,同样是一袭绣着星辰的黑布覆盖了整个冰棺。
一个女人扶着冰棺,就在那里站着。她眼睑低沉,强忍着悲痛,但最初依旧有点哆嗦。元神修士气质能够外显。在某种暗色的气场之下,她身上代表暗部的标志也黯淡无光。
作为在与宇宙怪兽的抗争中牺牲的死难者,月球背面会为他们添上两座碑塔。
一个人抱着膀子靠在墙上的王崎盯着那个悲伤的母亲看了一会,然后视线转向算主。这一次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而冯落衣又偏偏是利益相关者,不能服众,所以,现在还在西海疗养的算主就站了出来,主持神京的种种事务,组织特区灾后重建。
尽管许久未见,但是王崎却不怎样想与这位前辈叙旧。
“这一次,那个叫梅歌牧的谪仙向我们证明了一点——我们的骄傲,一文不值而且苍白无力。”
“在过去的战争之中,我们曾多次取得胜利。一年之前,一次巨大的越阶斗战让我们开始觉得,仙人不过如此,谪仙不过如此。因为一个号称圣帝尊的半吊子谪仙与我们对抗了两千年也没有学会我们的术,因为一个唤作魔皇的半吊子谪仙与我们争持却也没学会我们的法,所以我们就开始天真的让认为,谪仙永远学不会我们,我们的道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
“扪心自问,这种想法,或许大家都有过。”
“然后,梅歌牧一记耳光将我们扇醒了。我们曾经原来诛杀谪仙的刀——我们最凌厉的咒术,也已经被谪仙学了去。他甚至知道如何展开元神法域。放在我们现在,那也是极为罕见的半步元神。”
“我们的术,我们的法,他都已经掌握了。那么下一步呢?”
“他是会接受我们的道,还是去否定它?”
“我不能断言,但是我可以肯定,只要我们还活在这样一个有灵气的宇宙,这种事情就不会停止,梅歌牧被斩杀,或许还会出现兰歌牧、竹歌牧、菊歌牧,出现更加可怕的谪仙。我们需要保持谦逊。”
“妖族的道友常说,汝当敬畏。我想,这非是没有道理的。”
“至少算主道心碎了,脑子没坏。”王崎嘟囔了一句:“不过,作为‘中立’立场的执行者,这种摆明车马的行为会不会有点刺激反对派啊。”
虽然王崎和算主曾经有那么一些不大愉快的过去,虽然冯落衣两年之前刚刚和算主分道扬镳。但是,算主在这一次至少还是很倾向自己这边的。
至少,他在陈明利害,表示“只要我们还在对抗永恒的阶级,这种事情就不会消失”。
“我们的术会被窃取,我们的法会被窃取,但我们不应该为此放弃自己的道。”
——这是算主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
换句话说,就是——“我们至少不应该以为内这次事件就停止研究”。
他摇摇头,不想再听下去了。大宗师楼半鸣的眼神,总让他想起阴郁的东西。
而走出章台之后,他以外碰到了许久未见的暗部宗师刘毅。
这位刘毅宗师与他结缘,还是在旧神京,他刚刚筑基、大战洪元教教徒的时候。一些需要仙盟暗面力量但又无需麻烦冯落衣的场合,王崎就是与这位宗师联系的。上一次见到他,似乎还是在十万大山里与梅歌牧激战。
短短几年过去,王崎已经从最初只能和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