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心却又伸手在袖中将卷轴摸出来,一展“是这个女人”
蓬莱娘娘一瞟,连连点头“是是是”
李云心“哦”了一声“嗯。是不是很高很高、比我还要高。脸色发黑,眼珠儿是红色的”
妖魔又点头“是是是”
陆白水一皱眉、喝道“好大胆”
李云心又扬手制止了他,看那妖魔“最后一次机会。”
“”蓬莱娘娘死盯着他手中的丹渣,忽然暴起,直向李云心扑过来,“给我”
这蓬莱娘娘在此前见到李云心手中丹渣的时候,还颇为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可到这时候、半盏茶的功夫,就忽然变了脸似是强烈的欲望令她再顾不得别的、一时间失去了理智,不自量力地来硬夺了
对此,李云心倒并不很惊讶。
妖魔么。原本就不能用人的理智来衡量一只可爱的小狗前一刻还对主人摇尾巴,下一刻就对路人恶狠狠地低吼,会有人觉得奇怪么
妖魔亦是如此道理。相比于人类,妖魔的情绪变化得更快。或许是因为天生兽性使然。到这蓬莱娘娘的身上李云心意识到,似乎是她提起的那个“叛逆”令她忽然失了心智。
可见这妖魔必然对那所谓“叛逆”恨之入骨,至少是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一提,就失态了。
可她哪里夺得了。
她如今这修为,说是虚境已是抬举。在如今的李云心面前就如蝼蚁一般。
不等陆白水出手,李云心已一掌劈出
雄浑的掌力当中暗含一丝妖力。陆白水觉察不了,这妖魔却脸色大变晓得这力量狂暴无匹,远不是她可以抗衡的。原本如同一截木桩一般扑上来的身子便一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她的本体则化成一阵黑雾直奔门缝去了。
李云心也不起身。只将脚在地上轻轻一跺。
这间屋子当中所有的缝隙便立时发出凡人肉眼不可见的金光,登时把这黑雾逼了回来
到这时候,凡人可以在屋中自由出入,对于妖魔而言却成了密不透风的囚笼。
这位蓬莱娘娘犹不信邪地左突右蹿了一番,实在无计可施,才又附到李四那僵尸的身上,从地上直挺挺地弹起、阴毒地盯着李云心“呔你娘的船毁了又不是我闹的事啊呀呀找我做什么”
此言一出,陆白水与李云心便对视一眼。
李云心皱起眉“你果然见过她”
又厉喝“说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娘”
那蓬莱娘娘既逃不走、又打不过。到底是乖巧了些往后退三步,瞪大了眼睛“那女人身上带一幅画,天天拿出来看、边看边哭,嘴里嘀嘀咕咕说是她儿子可不就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李云心神情一滞,怔在座椅上。
陆白水眼中的李云心向来从容镇定。即便发现这所谓神汉李四是个僵尸、被妖魔附体也未见惊慌。可这时候,却看到了他发呆的模样
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越发晓得这位李兄弟也是性情中人。虽洒脱豪迈,却仍不忘大义孝道实在是叫人钦佩。
因而替他喝道“你细细说把事情都说了,我们绝不为难你”
妖魔这时候倒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或许是知晓自己无计可施、怕了。又或者还有别的心思。到底将眼珠儿一转,尖声尖气道“干本娘娘什么事”
“本娘娘在庙里好好地坐着,那船忽然就撞上来”
“那女人又不讲道理,差点毁了我的庙、又说我兴风作浪啊呀呀呀都是那叛逆兴的风嗯作的浪”
“又在本娘娘的仙山上待了好些日子噫问东问西、问东问西和你们如今一个样儿啊呀呀呀在本娘娘的仙山上”
到这时候,李云心回过了神。听妖魔说了这三句话,留意到其中一些细节。
这位蓬莱娘娘口中的“那个女人”应当是指上官月。又满怀愤懑地说“好些日子”、“问东问西”,可见那时候上官月的身体并无大碍,甚至可以将这蓬莱娘娘牢牢制住。
他就在心里略松了口气。松了这一口气,却仿佛将身体里一个扎着的袋子口儿打开了顿时涌出许多别样的滋味。这滋味又仿是经年发酵过,叫他心里莫名有些发酸终究是叫他感到陌生、畏惧的滋味。
于是皱了皱眉,暂不去细想“你继续说。我们找你不是为了寻仇”
妖魔的虽然性情难以琢磨,但心思却并不复杂。听这蓬莱娘娘说了这许多,哪里不会知道她对那个“叛逆”恨之入骨。于是顺水推舟“如果你没做什么坏事又当真如你所言、我母亲的船是那个什么叛逆兴风作浪弄翻的我们还要帮你讨回公道呢”
似乎正说中了蓬莱娘娘的小心思。
她瞪圆了眼睛叫起来“你当真啊呀呀嘻嘻,那我给你说,那叛逆都做了什么好事”
“你那母亲呀,到了我的仙山上问来问去,嗯,要说去龙岛嘻嘻昏了头那时候是春天,哪里能去什么龙岛本娘娘在海上漂了十几年啦都没瞧见龙岛”
“哼后来不信本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