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切都好。 ”姜温晴脸上浮起的笑意很是僵硬。她看着周美玲鲜艳的衣服,不自觉就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衣,以往的她也喜欢着艳色的衣服,可自从秦符死后,她常常做恶梦,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然爱上了穿白衣。
可偏偏别人着白衣都是飘飘欲仙,例如坐在她对面的苏馨荷,可她着白衣,似乎看起来总是少了生气,好像一个木偶般。
同姜温晴打过招呼,周美玲又看向了苏馨荷,“对了馨荷,你这段时间也很少出来走动吧?我前些日子参加了兵部侍郎夫人的生辰宴,似乎没有看见你。听说你与那兵部侍郎家的小姐关系一向很好,你怎么没有去啊?”
苏馨荷倒不像姜温晴那般沉不住气,她依旧得体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声音婉转,“这段时间染了风寒,身子才好,就收到了三公主的邀约。”
“原来是这样,我这段时间听多了市井流言,还以为你们……”周美玲捂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立即就感受到了姜温晴和苏馨荷的眼神如刀片般扫向她。
周美玲无所畏惧,迎上了两人的目光,三人视线交错,相视一笑。
“表姐似乎瘦了些,可是傅大人委屈你了?其实也是,傅大人不过区区三品官员,能迎娶表姐,可是他莫大的荣誉。”姜温晴端起茶杯,率先开口,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周美玲,眼里的笑意也是不怀好意。
这意思,不就是说傅雷官阶低下了?周美玲恨恨地在心中骂了几句,才笑着看向姜温晴,“夫君他现在虽然官阶不高,总还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往上升也不是没机会。不过女人嫁人啊,不能只看他权势与财力,还要看他对你好不好,这一点,馨荷应该还不能体会,但是表妹就深有体会了吧?”
这句话,再次引起了姜温晴与苏馨荷的仇视。
周美玲这句话,先是讽刺了苏馨荷做了那么多功夫,最后还未真正嫁给姜天衡不说,有了皇上的圣旨,也不过一个妾而已;然后,就是实打实地拍了姜温晴的脸。谁都知道了驸马爷秦符闹的那么一出,这件事可以算是姜温晴此生最大的污点,周美玲却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姜温晴就算心思再深沉,此刻也动了怒。
“哎呀表妹别生气,也别伤心。”姜温晴还未说话,周美玲就继续道,好似要安抚她,“是表姐说错了话,看你这一身素白,肯定还在为驸马爷的事情伤心吧?斯人已去,表妹还是节哀顺变。咱们就不说驸马爷的事了,说说其他开心的事吧。对了,听说四表弟想要领兵去边关打萨满族,萨满族可是野蛮得很,四表弟从未上过战场,就这样贸然前去……瞧我这记性,皇上好像还未定下人选,我是不是担心得太早了?”
伤心,节哀顺变?周美玲讽刺地看着姜温晴一身白衣,恨不得上去打她几十巴掌,不对,周美玲恨不得将姜温晴也吊在横梁上,让她尝一尝,秦符死时尝到的痛苦!
周美玲暗自握紧了双手,想起了秦符满脸的温柔。她与秦符的感情,很是奇妙,说爱他吧,她对秦符的爱似乎又少了点什么,他娶姜温晴的时候,她伤心欲绝想要投河自尽,最后却还是好好地活了下来,更甚至在她嫁给傅雷的时候,她对于秦符的到来,心中的涟漪也没那么大了。只能说,她曾爱过秦符,只是后来不爱了。
虽然不爱了,可周美玲心中还是有秦符的位置,他就那么一直住在那里,不曾离去,毕竟,那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一爱就爱了那么多年。
她对秦符的爱,应该是在他娶了姜温晴后,慢慢变了的吧,变成了一种畸形的感情:听到姜温晴与他过得并不和睦,她会开心,开心地想,他是不是在后悔,当初选择了姜温晴,而没有选择自己;但同时,她也会不开心,她还是会心疼秦符,心疼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心疼他曾经有过在朝堂上效命的梦想,最后却因为姜温晴而被迫放弃,成为了公主府上日日无为的没有实权的驸马爷,整天受姜温晴的压迫。
这种畸形的感情,一直伴随着她度过了这么多年,直到她听到他悬梁自尽的消息。
她还没有来得及放下这些感情,还没有将秦符从她的生活中抽出,秦符竟然就这样死了。她的生活好像突然就这样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地方,就这样迷茫了起来。她难过,她伤心,在看到姜温晴这副模样之后更是不屑,她知道姜温晴为什么将她请到这儿来,手中有了筹码,更让她想要狠狠地锉一锉姜温晴的傲气。
姜温晴原本的怒气,在听到周美玲后面的话时慢慢压了下去,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勉强挤出笑容来,“虽说父皇没有定下人选,但无非就是四弟或者五弟,无论他们谁去边关打萨满族,都是为国效力的事情,怎么能担心生死呢。”
“也是。”周美玲点点头,“表妹不愧是公主,连想事情都比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想得通透。”
“对了,听说傅大人曾是威武将军的得力助手,不知这一次攻打萨满族,他会不会也跟着去呢?”苏馨荷喝了口茶,看着窗外,无意地问道。
“这都是男人的事情,我一向没有过问,所以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