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钰气定神闲的靠着太师椅,一手捧着精致的茶杯,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弄着盖子,却不见他喝。
斯条慢理道:“若真的是,倾力而为的话,单一个明玄教自然不可能抵挡得住……”笑容明朗的看着她:“若明玄教没犯到自家头上去,损兵折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又愿意上呢?讨伐邪教这种事嘛,平日里嚷一嚷表明一下自己立场就足够了,谁坐不住谁就去打吧,然后,奈得住的自然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楚非钰是个商人,他从不趟江湖中的种混水,便不代表他就不知道江湖中的事,更不代表,他就没有江湖势力,只是,这人就是只狐狸,总能让自己置身于混乱之外,隔岸观火,点滴不沾。
风华不得不感叹,“看来是我天真了啊!”
楚非钰把茶杯放回桌子,身体倾向她:“呵呵,没关系,我就喜欢天真的孩子。”
于是,风姑娘满头黑线~
至于,为何这两人怎么会凑到一块了?这事又得从风华回尹家之时。
话说当时长辈们散后,小一辈的少不得聚到一起,大家心中皆有太多疑问要问她。
回尹家的第二日,因为尹家二老开了金口,要风华好好休息,自然也就没人好去打扰,第三日,恰逢尹家二老外出,大家便聚于尹家,正好开始“大拷问”,咳,当然,这想法只是风华有,对于其他人,其实人家不过是想着关心关心她,却不知风华此时最怕的就是人家问她那些事了,毕竟很多她都不能说实话,明应希既然不说出事实,而如今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依尹家与司雪月之间的恩怨,若是知晓事情的始末,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事情,所以,她又怎么可能把真相捅开呢?
至于以后……暂且不用想。
而,自始至终,秦晟却是比平日更为沉默,向来明朗肃正的神情中多了一丝阴郁,魂不守舍,风华心有疑惑,但也找不到机会关心询问。
当晚其他几人自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楚苓玉并没有到自家客栈去,而是在尹家过夜。
次日早,尹湘环有事前往杨家,楚苓玉则拉着风华要她陪她到鸣春阁,风华头疼,“苓玉你就行行好让我在家歇着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受了惊的人啊!”
楚苓玉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翻:“受惊?不知到的人看你这模样还以为你是享福去了呢,奇怪,那个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风华呵呵呵:“东南西北,总有一方吧……不是要走吗?还等什么?”言毕也不看她,便先出了门。
楚苓玉欢欢喜喜的跟上,心里暗乐,总算完成哥哥交待的了。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便到了闹市。
忽闻后面一阵嘈杂,两人回头,便见一匹失控的马儿正朝着她们的方向狂奔而来。群人一下就乱了套,风华正想伸手拉住旁边的楚苓玉躲到一旁,却扑了个空,而楚苓玉立即伸手抽出佩剑,不料一个惊慌失措的妇人朝着剑刃奔来,一时也被惊得忘了收剑。
风华见这一幕,下一刻,已经伸出手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推,那羸弱的妇人失了平衡,跌倒落地,抬头见风华恶狠狠的瞪她,吓得又往后缩了缩,风华这才又伸手想拉楚苓玉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马儿已经到了离她们三步之遥的地方,楚苓玉手中的剑一划,真真是女人如玉剑如虹,凌利的剑刃几乎把马儿的前蹄削断。马儿吃痛长嘶,然后巨大的身躯依然惯性的往前瘫倒,倾覆而下。与楚苓玉出剑的同一时间,风华伸出的手掌心一撑,用力的推开了楚苓玉,闭上眼睛,等着承受随时而来的巨痛。
但是,痛是没有等来,一只的力的手臂握住了她的腰,后退几步,另一只手臂同时抽剑,飞快一挽,犹若蛟龙,剑气如霜,直取首级,马儿倒地身亡,嘶声嘎然而止。
握着她腰的手臂已经放开来。
楚苓玉急忙跑到风华身边,满脸愧色,“有没有受伤有没受伤?”心里感动又内疚,风华推自己是救了自己,可明明自己才是有武在身的那一个,却差点让风华受伤。
风华怎么会不知她所想,朝紧张兮兮的姑娘笑了笑,摇头,“我没事。”然后转向那个抱剑静立的青衫男子,诚心诚意道:“多谢少侠相救!”
楚苓玉这才想起,抬头看向他,倒是一个气质斐然的男子,五官虽不是最为精致,合在一起却显得温文清俊,那男子亦正好朝她看去,楚苓玉毫无准备的,就瞧进他眼里,一种莫名的悸动由心尖传递至周身,似痛非痛。
那双眼睛,看似淡漠,深处却又带着深得化不开的悲伤孤寂……惊觉自己失态,然,楚家儿女,自小学的便是与人打交道,很快,她就笑颜真诚道:“少侠出手相救,实在感激不尽,我叫楚苓玉,这位是姐妹风华,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男子轻轻颔首:“举手之劳而已。”看向风华,面色有几分奇怪,顿了顿:“在下见姑娘体质奇特,不宜见血,故劝姑娘平日里应当小心为上,切莫伤了自己。”
目光又转向楚苓玉:“不敢,在下宁千寻,不过是个无名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