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节(1 / 2)

心里无来由的一阵烦躁,撇嘴:“你当自己是有多大了呢……”

司雪月大笑:“比你大就是了,来,叫声哥哥听听。”低下头看着她一脸兴致勃勃。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头。”

某人一脸惊讶:“你可时见过这么年轻貌美风华绝代的老头了?”

她低头走路,咱不要和不要脸的人说话。

他微微敛了笑意,“小华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医碧幻门的人?”

“为什么?”话已经脱口而出,问完便有些后悔,她还记得当时说起那次不欢而散,便是因为她说起尹家。

不医尹家是因为他的未婚妻,那么碧幻门,又是为何?不得不说,想到未婚妻,她心里还有些异样,听楚苓玉说过,他很小时就有未婚妻的,那姑娘长得可漂亮,可惜红颜薄命。只是说到她的死,楚苓玉也不甚知情……心跳忽然闪过一个惊心的想法:难道,尹家与他未婚妻的死有关?!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风月居。

“我父母,便是被褚湟佑杀死的。”语气平静,脸上却带着淡淡的悲伤,眼前浮起娘亲临死前拉着他的手硬让他许下绝不去杀了褚湟佑的承诺。

风华此时心乱如麻,再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之前怔在那里,忘了前进。

司雪月浅浅的勾起唇,亦靠到门沿,微仰着头,看着那块写着风月居三字的匾额,继续道:“我娘亲,到死也不让我去寻那人报仇,我知道,她想我好好活着,而不是带着仇恨痛苦一生。”他的脸上,有着怀念。

他母亲一定是个很聪明的好女人,风华想,她想安慰他,却说不出一句话,伸手握住了那双莹白修长的手,想给他一点温暖,然后,她很郁结的发现,这明明不是送温暖是取人家温暖,他的手,比她的暖多了。

正想收回自己的手,他已经反手握住了她,不紧,但让她无法挣脱。

“我以前不杀他,是因为我答应了娘亲,后来觉得,杀这种人,还脏了我的手呢,但他还是我的仇人,而没有碧幻门的话,他亦不可能做得到,司家上百条人命因那人肮脏的私欲而亡,他其实还想杀了我,若不是……所以,我不会救碧幻门的任何一个人,我并非圣人小华你知道吧?”

风华只觉得难过,心为他狠狠的揪痛,鼻子犯酸着,她轻轻的摇头:“没关系的,圣人不是人是神,我们不做圣人,那些坏蛋会有报应的!一定会的!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呢?你才多大啊……”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如今的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大男孩,十四岁当上铃兰谷谷主,而司家灭亡,该在更早之前……那时的他,还是个小孩子啊!

司雪月看着眼前那红成兔子眼的姑娘,一直压在心底那沉甸甸的仇恨,似乎忽然便稀释了许多。

右手松开,环住她的肩,不带一点暧昧。

软软的身子,安定的气息,那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滑过心间,让他微微恍惚,轻轻的,漾开笑容,黑眸如水,“傻姑娘,我不还活得好好的么?你难过什么哎……”语气,是他自己也不曾发觉的轻柔。

然而,还有那么多他无法说出去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连他都感到脏。

是夜,司雪月悄出了谷,山脚下,有一间酒肆,正好是他接手铃兰谷不多时后开的,老板是一个豪爽男人,三十岁不到,却似乎满是沧桑。

会认识他很偶然的机会,又一次见到那个人,仇恨充斥他的胸腔,灌穿四肢,心中无数个声音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最后他终以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自己。他没有杀他,但还是暗中出手帮了被他压在底下的那个人。不知是出于哪种心理,也许是因为向分相似的容颜,又或者是一时的悲悯之心。

然后他返回谷中,第一次没有用轻功偏僻险恶的捷径,而是慢悠悠的从山脚走上,经过钟离煊的酒肆,便被坐在门口晒太阳的他叫了进去。哦,钟离煊就是那酒肆的老板。

进了酒肆,他消失了一会再出来手中就多了两酝酒。朝他抬抬下巴,笑,浓眉大眼的,甚是豪迈。

司雪月瞧着他,忽而笑开,阴霾全散,眉眼尽数疏展,明净舒畅,同是潇洒不羁。

一场豪饮就此展开,一大碗又一大碗,甚至无需过多言语。

天际始露鱼肚白,数十酝酒喝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成了知己。

他一个月总会有一两次去找他喝酒,他们谁也没有问彼此的身份与过去。谈天说地,所见所闻,说故事,至于,那故事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这个并不重要,有时,便是什么也不说的喝酒,亦是畅爽。

又或者,彼此都知道着对方的身份,不过又有何妨呢?

君子之交淡如水。

再后来,他知道钟离煊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可能明天就会来,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来。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朗的表情有些落寞。

司雪月到了酒肆时,钟离煊正打算关门,见他来了,又把门敞开,一脚踩在微突起的门槛上,臂靠着老旧的门沿,双手环抱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