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夕照,余晖留影
诺大的瑾乾殿里被渡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一只飞累了的小鸟扑着淡绿色羽毛的翅膀停落在支起窗子的木杆上团坐而栖息
站在窗边一直望着天空宁思的虞绯尧低眉浅笑的看着这只目中无人自得其乐的小鸟,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某个神经大条,做事毛毛躁躁的女子
她有着不难看的相貌,她有着不讨喜的脾气,她会毫无顾忌的喊着他的名号,她会旁若无人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不讨好,不做作,喜欢与讨厌的事物总是挂在眉角,只要他想看,就能随时在她的脸上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女子,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天性如此
那她,又会属于那种?
一道阴影悄声无息的覆在瑾乾殿的青釉石铺成的地面上
“说吧”虞绯尧伸出一根手指想把停落在窗边的小鸟吓跑,没想到小鸟发现了他的手指以后,非但没跑,反倒像是发现了一处美丽的风景一样落在了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回谨帝,念慈庵空无一人”
“谁做的?”
“念慈庵的房盖儿被人用利器划开又再次扣合,如不仔细查看定发现不了,在宫中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屈指可数”
“名字呢?”
“金丝,属下,国师,眼下金丝返回齐国,属下又是谨帝从不脱身的影子……”
“下去吧”虞绯尧毫不惊讶的打断接下去的话,语气平平,甚至是话语间连起伏的音调有没有
“谨帝,不去派人探查瑾后的下落么?”
“明知是谁就没有打探的必要了”
“是”
“七藻”虞绯尧轻摸着小鸟身上还没有健全的羽翼轻笑的转身看着脚尖点地就要离开的黑衣男子“你跟着朕多久了”
“回谨帝,十年有余”叫七藻的男子收回了向上的力道低头恭敬谦逊
“是么”虞绯尧勾唇有些自嘲“朕了解你,也可以毫不费力的一眼就能看穿金丝,是因为你们俩人是随着朕一同长大的影子,朕本以为这样的乱世不会再有可以被人一眼看到底的人了呢,却不想,遇到了她……”
“是瑾后”七藻言辞简短,一语肯定,因为除了那为新来的瑾后他不了解之外,对于其他靠近谨帝身边的人他都会深透的加以观察,因为谨帝二字,在他的生命里就代表着全部
但对于这位新册封的瑾后他也不是说不去深透,只是他见过的次数和谨帝一样屈指可数,根本不能好好的去观察,就是现在更好,完全被老太后关了起来,他就是想观察,也要等人放出来不是
“恩?”被七藻说得一愣的虞绯尧反问“我说得是她?”
“……”看着他诧异的模样,七藻很想追问,难道您说得不是她么?不过这话他只是想想,并不能问出口,质疑自己主子这事,他做不出来,除非他是疯了或是自己活够了
“扔一颗野山参到国师府”将不停在自己手嬉戏的小鸟放飞,虞绯尧低声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待七藻消失,虞绯尧从自己宽大的袖袍里拿出一枚半月形的玉佩,用拇指轻轻摸蹭着玉佩上那刻有曲字的纹路,他半靠在窗边凤眼微眯
这玉佩是那晚他从书房回到瑾乾殿的时候在地面上看到的,初始时看到它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做工一样,亦或是自己眼花,可当他弯腰捡起将它放在手中的时候,他就知道,它一定是它,只因为这样的刀功,这样的手感,独曲家之物别无其他
这玉佩是用上好的玉石一分为二精雕细琢而成,而且传说做这两块玉佩的玉师在做出它们不久就病逝了,那也就是说,这玉佩在这世上只有两枚
曾几何时,辽国和齐国之间还是缴贡维系的时候,他随着父亲初始齐国,在上贡时见到过齐帝腰间的玉佩,虽然形态样貌与他现在手中的这枚相似,不过他知道这不是那枚,因为在那枚玉佩的一面刻着的是帝而并非曲
既然如此,虞绯尧惦着手里的玉佩邪佞一笑“既然是他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朕的寝宫?如果不是他来过,那就不难猜测了呢”
被虞绯尧放飞的小鸟去而复返的停落在窗子对面的枝头上,歪着小脑袋看着独自靠在窗边的他,一双绿豆大小的芝麻眼睛闪着如同落日红霞般的色彩
国师府
被聂冉遥刺激到再次倒头就睡的倾城又睡了足足两个对时辰才悠悠的转醒
顶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倾城头昏脑胀的睁开眼睛,借着忽明忽暗烛光晃照的人影看去看去,她干巴巴的开口
“聂冉遥,我饿了”直接简短的话语里带出了倾城的无奈和委屈,这人难道从没照顾过人么?难道对待病人,他除了在那直不愣登的坐着就不会在想到其他的了么?
比如她会口渴,会饥饿,会疼痛,会尿急,等等等等……
曾经她以为,就连她光脚在地上行走都不准的曲墨白是苛刻的,可现在看来,那似乎是一种让她会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