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1)(1 / 2)

老姜头找来纸笔,杨东阳接过了,将纸摊在旁边用来放死者遗物的台子上,开始磨墨,然后……作画。

杨东阳画画的速度很快,只几笔,片刻工夫,一个削瘦俊俏的年轻男人便出现在白纸上。杨东阳拿着还未干的画像交到十八手里,仔细叮嘱道:“你拿着这画去,问问知府是否认识这画上之人,”停了停又说,“注意看他脸色,还有若是他回答说不认识的话,让他去找这个人。”

十八拿着画尚未开口,李昶便先问道:“这人是谁?”

“不知道,”杨东阳答得飞快,“我只见过他数面,却并不知他姓什名谁,只知道,他身上,会有跟这个,”扬了扬手里抓着的那两块丝巾,“一模一样的方巾。”

安十一李昶闻言皆是一惊复一喜,若是真如杨东阳所说的话,那这画中之人必是关键,只要找了他出来,说不定会有新突破。

于是,十八不再耽误,准备立马走人。

“等等……”

再一次被叫住的十八无声地盯着拉着他胳膊不放的杨东阳。

“你又想如何?”这回倒是安十一开了口,他是很想尽快找到线索,将这案子给破了,但是,杨东阳那认真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刚刚的嘻皮笑脸。

杨东阳咬着下唇,犹豫了一小会儿,又回到摊着白纸的台子旁,挥笔,画下另一张脸。然后吹十了,递到十八手里。

“你还是不要去找知府了,去一趟戏园子,问问里面的人对这俩人有没有印像,还有,别忘了也要去一趟醉月居问问。”

“知道了。”十八拿了画,朝李昶安十一行了礼,走了。

安十一李昶老姜头其实很想问杨东阳到底想到了什么,但杨东阳等十八前脚一走,后脚便跟着出了门,头也不回地丢了一句:“姜伯留在这里继续验尸,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安美人,李……公子,句捕快,我们去昔过桥看看。”

昔过桥还是与一年前没什么两样,杨东阳自一年多前从昔过桥上醒来后,便再也没到过这里,这里的桥墩,石板,围栏,还是和醒来时见过的一样,只有些许破损,似乎,只要他从桥这边,走到那边,就可以回到那边的世界。

想到这里杨东阳竟鬼使神差地,快步跑了起来。李傅义见他一跑,担心他逃,马上就追了出去,谁知他又停了下来。

从这边跑到那边。然后气喘吁吁地呆在桥那边发愣。

果然是……痴人做梦!

安十一李昶跟在他后面,见他这样子,相视一眼,还真是觉得有些莫明其妙,忙追了上去。

杨东阳神色迷离,就这么在桥头站着,李傅义便在一旁介备着。

安十一见他脸色不好,想起这人是在昔过桥上突然出现的,恍然大悟,原来这人,竟是在想家了吗?

“东阳?”安十一唤道。

“嗯?”杨东阳抬眼望着他,眼里所有的情绪却都收敛了起来。

看他这样,安十一倒不好说什么了。只得摇头,问:“没,只想问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杨东阳听他问,得意地一笑,指着桥头最后的那截桥墩。

那上面有几条指甲的划痕。

“我们下去看看吧。”杨东阳道。

“小昶,尸体是在哪发现的?”安十一提着杨东阳从桥下跃下时问。

“下游。”李傅义代答道,“近黑水江了,是摆渡的船夫发现的。”

“又是黑水江,”安十一低语,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希望这件事与黑水江无关。”

李昶自然知道安十一在顾虑什么,黑水江有问题,不是一两天的问题,也不是两三年的问题,而是十数年的事了,若是能连根拔掉的话,李晓早就做了,只是一来,李晓并不是嗜杀之人,若是无大过错的话,李晓也是不太想理地,所以一直也没上过心,二来,这些年来黑水江的人都还算安份,没做过什么危害朝廷百姓的事。再加上,容家那些人命,李晓虽然心里不说,但心里,总是有些歉意的,那时若不是……他的话,容家,大概也不会家破人亡。

所以私心里,李晓虽说要清肃朝政,清除那些所谓的当年的叛党,但是,事实上,也只是派了人去监视了而已,并没有真的将那些人怎么样了。

杨东阳听得他们兄弟俩自顾自说着话,等安十一一落到河岸便自个儿低着头查探了起来。

河岸并没什么特别的,也与平常一样,看来是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杨东阳沿着河岸一直往下走,渐渐地,就将那俩人给丢在后头了。只李傅义跟了上去。

“在我看来,八成就与黑水江有关吧。”李昶满不在乎地说道:“是老头子自己惹的祸,又老这么拖拖拉拉地不处理干净,”说着,脸色又沉了下来,“不干不脆,还要累的别人丢了性命。”虽然他与那个李玉秋不如那人与安十一熟。且他本身也不怎么看重生命这东西,但他总想找点什么来责怪容止青。

原来他是因着这个不高兴啊。安十一失笑,从跟李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