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MT集团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忙碌,不知不觉间,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由于是正规的公司,设计部的氛围没有Van工作室那么轻松,另一方面由于是新人,一开始受到冷落是正常的,正如裴澈所言,这才是真正的战场。
这几天,同她一起进来的那个叫梁丝丝的女孩子,听说也是帕森斯设计学院毕业的,深受国外几家知名设计公司的青睐,却毅然选择回国,投入了MT集团旗下。或许是因为性格开朗的缘故,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一方天地。
若映竹虽然不善交际,但是也深知“一个篱笆三个桩”的道理,几天下来也和几个设计师助理混得挺熟,至于那些大设计师们,似乎天生身上就有一股冷然的傲气,她依然保持着远远观望的距离……
接到通知,前段时间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若映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刚好遇上了梁丝丝,这个一开始还有点拘谨的女孩子,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瞥到她手中的东西,“你也去拿体检报告了啊?”
若映竹淡淡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天啊!你竟然是RH阴性AB型血。”梁丝丝认真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说,“我以前有同学也是稀有血型,不过后来出了车祸,流了很多血,就……”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吐了吐舌头,“抱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若映竹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然而也只是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那份报告放到最下面,刚刚是她疏忽了,看过之后忘了放回去,毕竟这是个人隐私。
“我听说,拥有这种血型的概率很低的,”梁丝丝双手合十,笑眯眯地说,“你还真是幸运……”
“或许……是吧。”若映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清浅淡然的声音,似乎染上了些许的落寞。
她真的幸运吗?那个男人连回忆都吝于留给她,偏偏在她身上留下了一辈子都洗不掉、划不清的联系,呵呵,稀有血型又如何?她若映竹还真不稀罕。
若映竹从来没有想过,上天会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和那个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瓜葛的人重逢。
手里抱着一叠厚厚的设计样稿,准备送去成衣部,若映竹看到电梯门刚刚合上,情急之下喊了一句,“等一下。”
随后电梯很快又重新开了,若映竹小跑着进去,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怀里的样稿有点散乱,她开始低头整理起来,但还是不忘跟旁边的人小声说了“谢谢”。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若映竹心里有点奇怪,却也没去多想些什么,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七儿……”听到这个称呼,若映竹突然浑身一震,迅速抬起头,意外看见一张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面孔,心里微乱,但很快平静下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欧阳先生。”
时间真的很奇怪,曾经几乎恨得入骨的人,如今竟然也可以淡然面对了。
欧阳先生?多么讽刺啊!欧阳明心里不断涌起股股苦涩,这四个带着深重疏离的字,几乎抹尽了他们过去所有的父女情分。可是,父女情分吗?这莫不是更讽刺?
“七儿,这么多年,”欧阳明的脸色有点苍白,黑发中几缕刺目的白丝似乎也染上了莫名的情绪,“你,和你母亲还好吗?”
身为一个男人,他抛弃发妻,是失败的,作为一个父亲,他从未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更是失败的。可是,他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自己的那段过去,依然受尽良心的折磨……
“托您的福,我很好,”若映竹嘴角沁出一丝冷笑,定定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父亲”,声音清清淡淡的,“我母亲,也很好。”
这个男人似乎俨然不知自己曾经造了多少孽,否则,怎么还可以这样云淡风轻地问她和她母亲好不好?若映竹心里暗暗想,妈妈,这就是您*了一辈子、甚至不惜为之丧命的男人吗?
原谅女儿的自私,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关于您的讯息。因为,她是您心*的男人,对我而言,却是间接杀死我母亲的刽子手……
“叮”一声电梯提示音响起,若映竹抬起头,抱着设计稿慢慢走了出去,似乎想到什么,脚步又退了回来,目光笃定地看着电梯光滑镜面里那个神色自若的自己,“还有,欧阳先生,请您以后不要再叫我‘七儿’,”语气顿了顿,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宛若致命的罂粟花般缓缓绽放,“因为,那会提醒我,我从小就是个‘弃儿’的事实。”
欧阳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瘫坐在椅子上,依然感觉太阳穴在“突突”地往外跳,室内的温度明明很高,他却觉得自己仿佛刚刚从冰潭中爬出来,浑身冰冷,甚至不能呼吸……
窗外的阳光不谙世事,纯净的光触,柔柔地照耀着人间,连落光了緑韵叶子的树梢,也停留了一抹柔光。
记忆的的碎片像雪白的刀片,锋利无比,一遍一遍地凌迟着欧阳明的心,慢慢的,他的胸口开始充斥着一种名为“疼痛”的陌生情绪……
晚上两人回到家,若映竹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