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今夜晚有暴风雨(1 / 2)

望门寡妇 吉林老山参 2583 字 2014-08-05

季风气候的温带草原,这里每年雨季姗姗来迟。一向有春雨贵如油之说。今年干旱现象尤为严重。从春耕到夏除,还没下过一场子像样的雨。有两次降水过程,毛毛细雨,雨过地皮干,旱情没有丝毫缓解,破土见天的幼苗渴望雨露滋润。可是,偏心眼的老天爷,一滴眼泪也舍不得撒到这里。面黄肌瘦的小苗,苦苦等待老天爷接济,施恩甘露。

近日天气暴热,人们感到窒闷不适,有经验的农民知道:天,快下雨了。

小屋子像大蒸笼。他们把做好的晚饭,苞米渣子粥端到外面吃,两个人吃得汗面流水地。小八路吃完饭,筷子一撂,用手抹一把脸上的汗说:“今夜晚有暴风雨。”

“龙王爷告诉你了?”小翠笑着问。那时候没有天气预报。古人认为阴天下雨是由龙王主宰,传说延续到现代。

“你别管是谁告诉的,我可知道。”小八路接着说:“腰酸腿痛。疮疤瘌痒,大雨不过一半晌;燕子钻天,蛇盘道,老牛大叫雨就到;蚂蚁搬家,山戴帽,庄稼人不信拔艾蒿。”他一边说着,一只手伸进裤裆里挠。

“哎!呀!呀!我的小龙王爷啊!你可别抠犯毒了(感染)。”说着她把小八路的手按住。

小八路抽回手说:“不怕的!我不告诉你,早就好了。”

他站起来转身进屋。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爬山越野,一天下来,有点累。进屋就想睡觉。躺下来回忆一天的情景,有点后怕。毕竟还是革命军人,怎么一丝不挂地爬到大姑娘身上。好悬一把牌,多亏她中途变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今后可得注点意了。他想到冷面的连长,三大纪律,军法处——不寒而栗,倒吸一口凉气。还是早点走开好,稀里糊涂地睡了。

小翠收拾完碗筷,一个人在外面坐一会,觉得没趣,也进屋了。她把挡门的草帘子卷起来。“蒸笼”里的热气向外散发,屋内稍降温。从小像野马似的满山遍野地乱跑,习惯了。今天她不觉得累,是有生以来最为开心的一天。驱散了一年来心头上的阴影,潇洒走一回:

翩翩少年,娉婷少女,相牵连理。陶醉于稀世尚存的原始温带草原,绚烂多彩的自然风光。花红柳绿芳草地,鹰歌燕舞天地间……

人生能有几回醉?

她兴奋不已,久久不能入睡。往事浮光掠影:

妈妈温柔的胸怀,爹爹力挺“千斤”的脊背;贝大妈叼着大烟袋的身影;贝喜财面貌可憎的凶相;贝三瘸子邪恶奸诈的面孔;干兄弟傻拉巴叽的纯真……一齐涌现在眼前、耳边。

朦胧中她看见“准前夫”张小打。

她心里想:你都把我遗弃了,怎么又找上门来了?她不想理他。我们只是名义夫妻,没有床的之乐,鱼水交欢;没有朝朝暮暮,恩恩爱爱;没有花前月下,深情厚意;没有林荫小道上的卿卿我我;没有……

有的只是,夜夜孤灯只影,缠绵悱恻……

她忽然想起来了。那不是去年中秋节下午,贝喜财打发他去给黄营长送礼,再也没回来!一定是贝喜财使坏,把我俩都坑了。她仔细瞅一眼,前夫还是那么爽快,靓丽。恻隐之心,萌生爱意。

“你不是当中央军了吗?”她责问。

“是他们把我抓去的。”他委屈地辩解。

“你怎么没穿军装?”她不解地问。

“我开小差了。他们正在追捕我。我把衣服换了,请你帮我隐藏起来?”他央求说。

“你进屋藏在我身后,躲一躲吧!”她关切地说。

“这不是咱们的新房吗?”他惊喜地问,随之,自来熟地进屋上炕。

她没有回答。

“咱俩拜过花堂,没入洞房,罔为夫妻。”说着,他把她抱起来。

她不回避,也没挣脱。

“夫妻一场。今生今世也就这一次机会了。请你答应我吧!”他恳求地说。然后把她放在身下。

毕竟有夫妻名份,义不容辞。缘份已就,静候美妙的时刻到来。

有些事是无师自通的,蜻蜓、蝴蝶都懂,生物学家说的本能。顶多从荡妇与粗野汉子撒大村的粗话中得点意外收获,满够用,可以实践了。

好看不中用的花瓶。几次交锋,不得要领,乏力无能,不能闯关入围,急得大汗淋漓。悄然销魂而去。

醒来不见夫君面,只觉下边湿漉漉,已经水漫金山。

她空虚无主,茫然,失落。边界那边传来的鼻鼾声,让她更闹心。她抱怨他隔岸观火,不能救人于水火之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声闷雷,凉风裹着雨点吹进屋。小屋的篷顶嘎吱吱地响。他俩不约而同地去放草帘子挡风。小翠抢前一步。一道闪光划破漆黑的夜空,照亮世界。(那时布匹极缺,都是裸睡)白嫩的胴体在闪光中变成黄金色。眼睛毛清晰可见,其他地方更是真真切切。她急忙去拉草帘子挡光、遮羞。

“咔嚓!”一个开天霹雷,吓得小翠一个倒仰。紧随其后的小八路,正中下怀,金童抱住玉女。“今宵良缘,天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