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十五年了啊，沐长歌又翻了个身，外面还在吵。

“长歌殿下，您上次制的那瓶月季香放哪了。”茯苓正在柜子那边翻找，问着。

“那儿——”沐长歌懒懒地轻抬纤手，往窗前柜指了指。

茯苓笑着走过去，拿起那一小瓶月季香，打开稍闻了闻之后，道：“它们一定很喜欢。”话毕顺带关紧了窗子，然后朝沐长歌望来，两人相视一笑。“殿下您好好睡吧，让我来。”

茯苓跟着沐长歌久了，性子从小就没有卑谦恭敬感，比如沐长歌让茯苓自称我，而不是奴婢。只不过偶尔在人前也还是要逢场作戏滴。沐长歌有时不免感叹，那么小的孩子就要懂这些，想当初她十四岁时……好吧也是差不多，谁让她这两辈子都是孤儿呢。

茯苓拿着那小瓶月季香打开门，冲着门外的嬷嬷笑道：“长歌殿下还在梳洗，很快便出来。这是我们殿下孝敬各位嬷嬷的，迟起是我们的不是，这便是我们的赔礼。”茯苓双手捧起小香瓶，十四岁的身子在嬷嬷们面前显得很小巧。

嬷嬷们听完前一句正想骂沐长歌矫情做作，不过听了后一句又缓了颜色。“这是什么。”

“这是殿下制的香，你们也知我们娘娘……殿下的母亲是制香的高手，殿下自是得了她的真传，这款月季香抹在脸上可让嬷嬷们容光焕发，返老还童呢”茯苓皮笑肉不笑说道。

“当真？”其中一个嬷嬷打开来闻，“还真极香。”

“那是自然，各位嬷嬷慢慢享用，奴婢去将殿下请出来。”茯苓阴险地笑着，然后退回房间锁死房门。其实已经没有人听到她说话了，个个忙着涂抹月季香呢。

“给我来点！”“诶呀你别挤我！”……

听到这些言语，屋内两人不禁一笑。

“诶呀，”沐长歌坐了起来，伸伸懒腰道，“被她们闹得睡意全无，亲爱的，将我衣裳取来吧。”亲爱的这三个字，沐长歌在二十一世纪算是口头禅了，尤其是在酒吧与人调情的时候，她可是男女通吃啊。所以从小她都叫茯苓亲爱的，茯苓一开始是受宠若惊，不过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茯苓应着，转身便去拿沐长歌的衣服。就在沐长歌穿完衣服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阵尖叫声。

“啊——啊——”边喊边骂“茯苓你个小蹄子，竟然敢戏弄我们，啊——”门一直被撞着，可是早已被茯苓锁死了。

“吵死了，别人还以为这浣衣坊在杀猪呢。”沐长歌鄙夷地瞧瞧门处。

“可不是，先前她们还待我们那般凶，这回可把这恶气给出了。”茯苓激动地说着，显得很高兴。

一想到外面的嬷嬷们被蜜蜂猛蛰的场景，两人便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待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下来后，沐长歌和茯苓才推门而出，看到门外地上躺着那些被蛰了一脸，正在**的嬷嬷们，还有一些“惨死”的蜜蜂，狼狈一片。

“啧啧啧，嬷嬷们这是怎么回事，把自己的脸弄成这个模样，还杀死了这些可爱的小蜜蜂。”沐长歌故作很可怜的模样，蹙眉道。

嬷嬷们看见门被推开，还没等开口，便听到沐长歌这般奚落，不由得一怒，骂道：“你们这两个贱蹄子，我……我要去告诉皇后娘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呵，拿皇后来压她，那些老女人还真以为皇后是万能的啊。自从奶娘死后，沐长歌早就不对皇后忍让了，不然她也不会骂哭沐清敏。至于这浣衣坊，是她自愿来的，可不是怕皇后。“嬷嬷说话可要当心点，你大老远地去请皇后，多费时呀，而本公主如果一不小心打碎这瓶子——”沐长歌向右边伸手，茯苓随即奉上一个小瓶子，她嘴角勾起，“恐怕引来的就不只是蜜蜂了，当然，本公主这个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不费时。”

看着沐长歌手中的瓶子，那群嬷嬷果然面露惧色。

“这世上的花香很多，不只是能引来蜜蜂，这瓶香，本公主想那些蛇啊什么的应该会很喜欢，”沐长歌笑，其实瓶子里什么都没有，她不过借一借她们的恐惧心理罢了，“这世界上想让一个人不多嘴的方法也很多，比如别人帮你封嘴，再比如你自己封嘴。本公主呢，住几天就走了，也就几日时间，希望和嬷嬷们相处得好。”话毕她甜甜一笑，与茯苓径直走出了浣衣坊。

之后的这几日，她们果然没再被骚扰，皇后那边也没有出事，那些嬷嬷见到她都毕恭毕敬地喊“花妖殿下”。几日后，她们便回废院了。

殿上，皇后半躺在凤椅上，敛神闭目，头上繁重的钗饰压着她墨黑的发，凤袍裹身，身边的一席粉色丝裙的沐清敏在解棋局。殿中飘着皇后用了十几年的熏香，无人知晓那香中在数年前曾多出了一味，虽然它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杂质了。

殿下，浣衣坊的嬷嬷正通报着这几日沐长歌在浣衣坊的表现，脸上的臃肿已经好了八九成。

皇后听着，依旧闭眼，只是眉头时有轻挑。嬷嬷说沐长歌在浣衣坊很听话，她自然是不会怀疑的，到底还是个孩子，跟她斗，做梦！想到此处，她便不觉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