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现在便是来了，又有何惧？”桑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颇为咄咄逼人。

“此前与郡主一道出逃，实属无奈，便是一道率军攻敌，亦是各取所需，公平之交。但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想来便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林千攸的语气淡淡的，却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进桑月的心脏里。

“你……”桑月目光隐隐含泪，却倔强地忍住了。

“你怎可这般，始乱终弃！”桑月语气愤愤，饱含哀痛指责和怨愤。

林千攸深深叹了一口气，“郡主，我以为之前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早在当日我林家军大败你戎狄大军之时，我便曾与你恩怨两断，再无牵挂。而之后的牵扯，也都是意外。既然是意外，那便不能再让这样的意外再继续。”

桑月讥笑，“呵，好个恩怨两断，好个再无牵挂！那是你单方面的了断，我何曾答应过？你为避我提前回京，落荒而逃，你若不是心虚，怎会这般？你若是心里没有我，当日你怎会去赴我的约，与我私会？”

林千攸面色一滞，“那次之事，我已经与郡主解释过，我们皆是被人设计陷害，若是我知道是你，断断不会前去。”

桑月面上再次露出刺痛神色，“为什么？你难道就真的这么讨厌我？难道就真的这么快把我忘了？就因为她？因为她是你们大元的郡主，因为她能给你你想要的平步青云吗？男人果真都是狼心狗肺见异思迁！”

林千攸的面色忽而一沉，看着桑月的神色多了几分幽沉。

林千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郡主，我林千攸承认的确是曾属意于你，也曾幻想过能与你长相厮守，就算是只能那般隔着两军城帷也在所不惜。”

“但是，这一切，在当初你戎狄向我大元进攻的时候就彻底被破坏，我们终归是异族，有着血仇。当初一战，我们便在战场上互相厮杀，刀刃相见。当时我便已经把话说清楚，你我之间终究是不可能。”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便已经做了了断。就算我当时真的有落荒而逃的意思，时至今日，这样的情愫，这样的感觉，也都已经慢慢淡去，成为了过去式。既然已经成了过去式，现在又还做纠缠，又还有什么意义？守着这么一份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除了徒增伤怀，又有什么意义？”

桑月的心刺痛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凄楚之色，她以为，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她以为……

她的目光扫向一直站在旁边的九杉，“就算如此，那你，就当真喜欢她吗？你当初，根本就不是自愿娶她！你就真的甘心为了这一纸婚书困局一辈子吗？”

九杉被刺了一下，她宣誓性地拉着林千攸的胳膊，噘着嘴冲着桑月气鼓鼓地叫嚷，“你凭什么说他不喜欢我！他可喜欢我了！就算他以前喜欢过你，那也是以前的事情，现在他喜欢的是我！是我！”

桑月的眼中却闪着一抹淡淡的嘲弄，她当初入京之后便对林千攸的所有事情进行过调查，对这位九杉郡主，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她根本就是一个单纯无脑的娇小姐，怎么会是林千攸喜欢的类型？况且，他们的婚姻，本就不是发自本心自愿。

林千攸看了一眼被九杉紧紧抓着的胳膊，听得她这么直率的话，心里陡然就生起了一股子的暖意。

林千攸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地转向桑月，“九杉说得没错，我现在喜欢的人，的确是她。”

桑月闻言，整张脸都便了，脸色再次变得十分难看。

林千然和贺云修暗暗交换了一记眼神，两人都是满脸的贼笑，以及，一脸八卦。

九杉闻言，挑衅地看了桑月一眼，那眼神，的确有些欠揍。

林千攸目光静静地看着桑月，“郡主，我当初与九杉成婚之时，心里的确是不喜欢她，那时候，我也向她坦诚过，我心里还装着你。”

桑月闻言，心里一个咯噔，目光有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但是……”他又把目光投向了九杉，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十分舒适的弧度，“但是现在，却的确是喜欢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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