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把林千然让进了屋子里，林千然一脸尴尬地解释，“我不是在偷听，我刚要敲门风起就把门打开了。”

季渊神色淡淡，“为师什么都没问。”

林千然又滞了一下，好吧，她这是在不打自招，承认自己在外面偷听了。林千然心里有些惆怅，为什么她总是中师父的陷阱？

不知怎么的，林千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大胡子，她在大胡子面前好像也从来没有占过什么便宜，总是被他套话，设陷阱。

季渊的目光在林千然身上扫了一圈，她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依旧是她喜欢的青色，颜色水嫩，映衬得她的面颊愈加白皙粉嫩，他微微错目，“你来找为师作何？”

林千然回神，白玉般的小脸上笑得十分欢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带着满满的期待，“我瞧见外面的夜市十分热闹，师父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转转？我从来没有逛过夜市呢。”

季渊眼神微不可查地变了变，但他掩饰得很好，并未让林千然察觉。

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许多柔和和宠溺，“只许一会儿，明早还需赶路。”

林千然得了恩允，已经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太好了！快快，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季渊在她这样的欢欣中不觉亦是微微莞尔。

风起默默地跟在两人的后面，看着前面一高一矮的两人，又看了看这热闹的夜景，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华灯万盏，把邺城街市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街道上人潮攒动，灯彩光影在每张洋溢着喜庆的脸上交错变换，大街小巷灯火通明，酒楼茶肆欢声不断。

行街游走的小吃摊子，花团锦簇的卖花少女，酒楼茶肆中腰肢纤细的歌姬，形成了一幅热闹无比的景象。

而两旁的摊贩所卖的商品更是种类齐全繁多，波斯的珠宝，天竺的香料，大宛的宝马，江南的茶叶，蜀地的锦缎，塞北的毛皮……她觉得自己快要沉沦在这里。

她以前听说过邺城是仅次于京都和长安之外大元国土之内第三大商贸集散地，今日一见，方才明白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

季渊依旧一身绛紫长袍，气质出尘，身姿挺拔，吸引了不少少女纷纷侧目，他却全数恍若未见，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兴奋的女孩身后，嘴角挂着似有还无的笑意看着前方活泼的少女，眸中俱是柔情。

林千然凑到了一个画糖人的小铺前，那老汉的手十分巧，用糖汁画出各种惟妙惟肖的小动物。

林千然以前在现代也是见过这样的糖艺人，但是再看到这个大叔的手法，却还是被震慑住了，他所做的糖人精巧得连各种细微的表情都能完全呈现。她的眼珠子不觉瞪得很大。

老汉见林千然一脸兴味十足，便笑着招呼，“姑娘，喜欢就做一个吧。”

林千然回头，季渊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他的眼眸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似乎是对这些小把戏半点都没有看上眼。

林千然撇撇嘴，她问那老汉，“我要做什么你都能做得出来吗？”

那老汉拍拍胸脯，“那是自然！”

林千然俏皮地指了指身后的季渊，“那你给我做一个他！要是有半点不像，我可不付钱。”

季渊的眸光微沉，带着些许暗沉的意味看着她，林千然却一脸坏笑，那老汉看了季渊一眼，有些为难地说：“这位公子长得太俊了，老汉我还真是没那个把握能画好。”

林千然不干了，“方才你还拍着胸脯打包票，现在就自己打脸了。”

老汉憨厚一笑，“也罢，我老汉就试上一试，若是真的做得不好，那就不收你的钱，就当我老汉送给姑娘的一个礼物。”

林千然这才欢喜了起来，余光又瞟了自家师父一眼，只见他就像是一尊谪仙似的，不苟言笑，面无表情，但他没有出言阻拦，林千然也就放心了许多。

老汉盯着季渊画了起来，他的手法依旧非常熟练，糖汁在他手里就如同有灵性一样，指哪儿打哪儿，十分听话。

不一会儿，一个季渊的小糖人跃然纸上，当真是翩翩公子，活灵活现。

林千然十分欢喜的接了过来，赞叹不已，“师父您看，像不像在照镜子一般？”

季渊睨了她一眼，又淡淡地把眼神撇开，“走吧。”

那老汉趁机招揽生意，“姑娘，要不我老汉再给你也画一幅，这样就能凑成一对了，你吃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吃你。”

额，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季渊的心里却被这句话搅动了，眼眸微微闪了一下。

林千然正要答允，季渊就已经淡淡地开口抢过话茬，“不必了，走吧。不用找了。”

他递过一锭银子给那老汉，然后十分潇洒地走了，那老汉拿着银子，嘴儿都快笑歪了。

林千然看着那锭银子，心里好痛，师父啊，您这样怎么行呢！怎么可以这么不知道勤俭持家！

林千然一边兴致勃勃地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