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死了我也会死。”

念之用烧开的水小心地清洗着伤口，纪天华纵然是觉得疼，也断不会在这小辈面前露怯，只能生生忍着。

纪天华正忍得难受，这厢，这可恶的小丫头却悠悠开口，“舅姥爷，您要是疼的话就喊出来，我不会笑您的。”

纪天华极力抑制着自己才让自己没把这小鬼一掌拍死。

因为念之的诸多有意无意的调侃挑衅，纪天华一整天都板着脸，不愿跟她这个坏小孩有任何交流。

可人家也不介意，反正有吃有睡，该怎么就怎么，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

当念之第二次逼着纪天华灌开水的时候，他又怒了。天知道此前被她灌下的那五碗水之后他那啥了多少次！

念之怒瞪他，“你若是真的死了，我怎么办？”

纪天华眼神微动，最后只看着她，平静发问，“你千方百计对我好，是想从我这儿拿到解药？”

纪天华的话一语道破玄机，念之有一阵嗫嚅。

纪天华的眼神淡了几分，“你是我的人质，我要活命，就不会轻易把你交给你爹，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把解药交给你，你这小鬼这般机灵，这道理自然再清楚不过。我若是死在了这里，说不得你逃回去的机率还大些。”

“可是你现在死了我会怕啊。而且，你死了，要是再有大熊来怎么办，我岂不是被叼走了……”

她的一句话再度让纪天华怔住，然后心里就生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无言感。

念之再度端起热水递到他跟前，认真又虔诚地说：“舅姥爷，先喝水吧。”

啥也别说了，闷头喝水。

每日灌一大锅热水，每日被迫清洗伤口，如此持续三天，他的反复高热终于恢复正常，身上的伤也没有再发炎，不需要再每日清洗，纪天华有了熬出头的感觉。

一老一少，又开始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懒人生活。

事实上，他们除了这样，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雪没有再下，但外面的积雪却依旧很厚，纪天华每日出去查看，却依旧没有动身下山的打算。

他的伤还刚有了稍许好转，经不起折腾。

念之显得无聊，嘴巴便总停不下来，她跟他说着那些笑料，逼着他猜谜语，与他说她的师公，说她在琉球时候的开心快乐。

渐渐的，纪天华也习惯了她的叽叽喳喳，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如此又过了五六天，纪天华伤好了些，他看着她，心里心思流转，“小鬼，你以后就跟着我，我把我毕生的武功交给你，怎么样？”

念之撇撇嘴，“我现在不就跟着你吗？也没见你教我什么武功。”

纪天华闻言，不觉哼笑，这丫头，倒是会顺杆子爬，借力使力。pSza

“既然你不信我，那我现在便教你一些内功心法，且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念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眼神中有一抹掩饰不掉的小狡黠。

“现在你老实坐下，无心朝天，意守丹田，澄神静虑，摄心归一，正觉化气，行子午周天，至三元聚顶，五气朝元……听得懂吗？”

“当然！我师公都教过我。”念之十分有自信，可刚片刻，她便忍不住“咦”了起来，“丹田怎么没感觉？那个三花聚顶都是什么来着？怎么不一样……”

“笨！”

“我才不笨，我可聪明了！”念之微红着脸反驳，“师公都夸我最聪明！”

纪天华冷哼一声，“他更是愚不可及！”

“不准说我师公！”念之誓死捍卫。

纪天华冷眼瞟她，“还想不想学了？”

念之瞬间闭上了嘴，面上还是有些不忿。

“所谓三元聚顶就是……你试试。”

“笨！”

“真笨！”

念之脸红脖子粗地大吼，“不准说我笨！我娘说了，没有学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纪天华危险地眯着眼睛，耐心濒临告罄，“你说我不会教？”

念之不知死活继续叫嚷，“我师公就教得很好！我师公教我一教就会！”

纪天华的眼神更加危险，“你再提一次，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缝上？”

念之再度英勇向上，“不信！反正你没针没线。”

对上纪天华的眼神，她很快改口，“我……好吧，我什么都没说……舅姥爷教得最好了，全天下最好的，谁都赶不上！”

“哼，继续！学不会就别想吃肉！”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