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1 / 2)

萌爷(下) 雷恩那 3938 字 2013-08-30

“你欠我一根盲杖。”两人独处了,苗沃萌随着她徐缓挪动脚步,幽幽却说:“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想到他弄丢盲杖的曲折巷内,想到某户人家后院的杏花树下,陆世平的心不由得一软。

“没忘。明儿个就做。”

当他们踏上回廊时,苗沃萌低声又问:“所以……你最后真借了船?”

她轻笑了声。

“嗯,真借了。但没问便借,偷偷摸摸的,可有借有还的,那艘小舟当夜就拉回‘牛渚渡’了,因后来在水路上幸遇二爷派出来寻找咱们的船只,所以换了船,又托二爷的手下帮忙归还小舟,直到那时才觉真脱了困。”略顿。

“三爷那时浑身湿透,体内……嗯……药力正兴,神识已然不清,能及时遇上咱们的人,奴婢都不知有多高兴。”

苗沃萌对那夜的记忆始终只停留在他偎在她颈侧颤抖,她轻哑宽慰着,他体内既冷又热,旧疾与药力相交煎,她的手臂很用力地抱住他……

此时听她轻描淡写之后的事,他左胸轻骚,扶她小臂的手将她握得更紧。

“……我那时……后来……有对你做什么吗?”

听到那艰涩的低问,陆世平轻讶地止了止脚步,身侧男人亦跟着顿下。

双双立在廊上,她侧眸看他——玉色晕红,已漫漫拓在他脸肤上。

没被他握住的那一手抬起抓抓耳朵,她也觉脸热,却故作轻松。

“三爷宽心,从来都是奴婢对三爷胡来,哪轮得到三爷对奴婢做出什么?”

那双迷美的、无神的眼似又瞪人了。瞪她。

她还在抓耳,越抓越热,脑中有些昏乱,犹然带笑道:“就算三爷真做出什么,奴婢也不会要三爷负责啊!倘是论及“负责”二字,奴婢都不知要对三爷“负责”多少次了。”

细瘦腕部被他狠狠一抓,感受到他身上陡掀的火气。

怎又把他惹火了?他不爱她的玩笑话吗?

唔……好吧,那只好正经点儿了。

她整整面色,稳着声再次宽慰道:“三爷,没事的,那晚你很自制,很……很辛苦,但没事了。”

苗沃萌一时间亦不懂火气因何作起。

只觉若出事,她不要他“负责”,这一点……怎么听、怎么刺耳!再有,她想到就对他胡来,似也不存“负责”之心,根本是……毫无诚意!

“你……混帐!”咬牙切齿地低骂了声后,他晕得厉害,人已往她身上栽倒。

陆世平还不及从他的骂声中回神,见他直直靠过来,她双臂先展,下一刻才意会到他这是厥过去了!

是她太轻忽。

他甫醒,发未梳、衣未换就冲来柴房拎她出来,他这身子骨又是寒症、又闹头疼,春药药力与高烧虽退,到底是虚空,不好生将养怎成?

“三爷?三爷醒醒——”抱着他坐倒在廊上,唤不醒他,她东张西望急着寻人过来帮忙,一时间竟瞧不到一名仆役。

天可怜见,终于有人从回廊所圈围的园子里窜出。

园中花木扶疏,假山石峰层叠,她实没看清那人从何处过来,但不管的,有人就好。

“二爷!二爷快来帮忙啊——”她扬声求救。

***

半个时辰前——

据闻家里三爷大醒,且正由竹僮们领着踏出北院,大步杀向柴房。

苗家大爷立即丢下手边之事,二话不说亦杀向柴房……对面的长屋。长屋平时用来放置杂物,也堆置多余的柴薪,其实也算另一间柴房。他躲着,长指沾着唾液,在窗户纸上截出一小洞,凑眼偷看。

苗二爷风闻老大和老三的举动,竟抢在主角登场前也赶至长屋,跟苗大爷一人一个眼洞,等着看。

待得柴房内的姑娘被自家三爷领出,主仆二人徐步往“凤鸣北院”而去,蹲在窗户底下的苗二爷终于说话了——

“你把露姊儿关押起来,就是想看老三气急败坏的模样?”

“错!”苗大爷同祥脚开开蹲着,很有手足之情似地道:“我完全是为了三弟啊!有姑娘家贴身照顾,他烧都退了,却要醒不醒的,都不知想赖到什么时候?我这招叫釜底抽薪,抽了那根薪丢到柴房,就不信三弟还能再睡!”

苗老大泽亮的嘴角突现坏笑。

“嘿,跟我耍心机呢?之前问他,直说跟人家姑娘不是咱们以为的那种关系,说我尽爱说笑……我说笑了吗?嗯?我苗淬元是爱说笑的人吗?都不知我有多认真……”

苗二爷望着他们家碎碎念的老大,无语了。

片刻过去,苗二爷才慢吞吞插话——

“我瞧,老三快撑不住了,脚步虚浮得很,再过会儿,露姊儿得唤人帮忙了。”

苗大爷两手挲着膝头。

“唔……那自然是交给你摆平啦!”嘴角坏笑犹在,眼底更显锐芒。

“待三弟稳下,咱兄弟任还得商议商议。”

“议啥?”